“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没有因此怨恨我，待曼蕊也极好。”苏员外哽咽了，“可越这样想，我越觉得对不住你。你二姨娘……当日她为辽人做事，我是知道的，我不忍看她越陷越深，本想带她离开京城，从此远离是非，却不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即便到了边城，她还是因一念之差酿成大祸。说起来，终究是为父的不是，害了你与曼蕊，可怜曼蕊从此没了娘亲……”

“父亲，别说了。”苏正杨哽咽道。

“去把曼蕊与你梁伯父找来吧，我有话对你们说。”苏员外说。

“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找梁伯父吧。”苏正杨说道。

苏员外摇了摇头，抬起手，无力地说：“去吧，去吧。”

苏正杨只好去把梁父找来，又叫了苏曼蕊，一起来到苏员外房间。

苏员外对梁父说：“宜然是个好姑娘，正杨这小子又是真心喜欢她，老兄，我想厚着脸皮，求你成全他们两人的婚事。”

“原来是为了这事。”梁父松了一口气，“但明日再说也不迟嘛，何必急于这一时。”

“如今不同，你们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我家中却出了这样的事，还望你不要……不要因此而轻视正杨才好。”

“你说的哪里的话？”梁父握住他的手道，“两个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他们心地如何咱们心里最清楚，咱俩又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岂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

“如此，我便心安了！”苏员外说。

他忽而又叹口气，说：“还有，那批东西，你带正杨去取出来吧，交由他兄妹处置。”

“你想好了吗？”梁父郑重问道。

苏员外轻轻点头：“年轻时把身外之物看得过重，老了反而不在意这么多了。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也倦了。”他对苏正杨与苏曼蕊说：“其实，为父便是刘睦。”

苏正杨与苏曼蕊好一会没缓过神来，苏正杨说：“父亲？您在说什么？”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引发那么多人为宝藏争抢的刘睦，苏正杨担心父亲又是糊涂了。

“为父清醒得很，现在说出这个秘密，便一身轻松了。”苏员外说道罢，看了一眼苏正杨与苏曼蕊，咳嗽几声。

“我和大哥，都是契丹人吗？”苏曼蕊蹙眉问道。

“不，”苏员外摇摇头，“你大哥的母亲是汉人。”

苏曼蕊一时难以接受。

苏员外道：“多年之前，我在京城，药材生意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更多的时间，我乔装以刘睦的身份活动，多次借着外出做生意的机会将所得的财物分批亲自运来藏好，这么做也是为给自己留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