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陈大人所言皆为实际存在的问题,也相信会有与陈大人一样的好官会注意到这些,与陈大人一道努力革新。”梁宜然道,“还是那句话,这样的好官越来越多,天下才会越来越清明。”
“一定会的!”苏正杨说,“经过这些事,相信大人不但对国计民生更加清楚,对为官之道更是多加了然,日后行走朝堂,必定会心中有数,得心应手。”
“你们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望,做一个有助于社稷的好官。”陈修远说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但是不论将来世事如何变化,我都相信你们能过得好。”
梁宜然笑道:“多谢大人,请大人也给陈大娘与陈夫人带个好。”
陈修远也笑道:“好!说起来,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们了,月清已有身孕,你们也抓紧成亲吧,不然可被我们落下了!”
“怎么连陈大人也拿我俩打趣!”梁宜然不好意思地看了苏正杨一眼,苏正杨倒是坦荡地笑道:“多谢陈大人提醒,我一定抓紧时间提亲!”
陈修远笑了,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多加保重。”
“大人也保重,愿大人前程坦荡,夙愿得偿!”梁宜然道。
陈修远真诚地朝他们笑笑,便转身上了马车。
梁宜然靠在苏正杨怀里,看着马车离去,曾经满心报国之志的少年,终于又可以回到京城施展力量了,虽然他们最终所走的路不一样,无法再同行,但他们的共同方向是一致的,她真心地祝愿那个温和坚定的少年未来之路一片光明,也希望他心中所期望的世道能更早地到来。
苏员外这几日时好时坏,有时是正常的样子,在书房看账目,读书写字,有时候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认识苏正杨与苏曼蕊,自顾自地发呆。
这天晚上苏正杨给他喝了安神茶,服侍他睡着。给他盖被的时候,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只小木马,他便想抽出来,但是苏员外握得很紧,似梦呓一般说道:“正杨,正杨!别怕,小马爹给你要回来了,给你要回来了。”
苏正杨闻言,想起小时候因为母亲的滋补品被锦瑟占有,便去厨房替母亲理论,但是家丁全都见风使舵,站在锦瑟一边,他一人难敌众口,在一群人的推搡中摔倒,最喜爱的小木马也被锦瑟有意无意地踩断了腿,但父亲却只怪他调皮捣蛋,狠狠教训了他。
如今父亲这般样子,似是记起了当年的事,他是愧疚吗?还是后悔?苏正杨不愿再想,等他睡熟了,轻轻把小木马拿过来,给父亲盖上了被子。自己则坐在一边的桌子旁,看着小木马出神。
入夜后,苏员外忽然醒来了,喊苏正杨过去,苏正杨见苏员外精神好了很多,连眼神也与平时无异了。
“爹,要喝水吗?”苏正杨问道。
“不,正杨,你过来,父亲有话跟你说。”苏员外平静地说。
苏正杨便走过来坐到床边。苏员外说:“人老了就容易多想,这几天我想了许多事,思来想去,始终是忽视了你与你母亲。这些年,委屈你了!”
“爹!”苏正杨眼中噙满泪水,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但母亲却永远听不到了。
“正杨,想必你已察觉二姨娘转移银两的事,这事我知道,但我想,她可能忌惮你日后羽翼渐丰,会因为早前的事而报复她,想提早为自己与曼蕊留个后路而已,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员外叹息道,“她陪伴了我大半辈子,我属实也不想委屈了她,有的事情也不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