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我替郭锋完成他的心愿。”韩济道,“他本是茸州安至马行的少当家,但他对生意不感兴趣,一心只想从军,然后建功立业。可惜,他没能撑过来,临死前,他托我以他的身份,定期往他家里寄一封信……”
“郭壮士若看到你如今正一步一步接近他的愿望,他在天上也会欣慰的。”梁宜然道。
“今后什么打算?”苏正杨问道。
“如今辽人还是不消停,在西边屡屡挑衅试探,徐统领被调去太州支援了。以防不测,陛下命父亲镇守竣州。”韩济道。
“那韩将军暂时不走了!”梁宜然开心道,“你也可以留下来了。”
“我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如今只想跟在父亲身边,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韩济道。
“那太好了啊!”苏正杨楼主韩济的肩膀,“你就干脆在我们谷中住下来,我还想跟你好好切磋一下酒量呢!”
韩济由衷地笑了,伸手往苏正杨肩膀上捣了一拳,说道:“少来!上次被你灌醉,差点害我喂了狼,我可不上你这当了!”
苏正杨身体还有点弱,被他这一拳捣得踉跄了一步,梁宜然忙上前扶住他,佯装责怪韩济:“正杨还没好利索呢!若是伤了他,我可跟你没完啊!”
“就是,没完!”苏正杨也附和道。
韩济叹气道:“哎,刚才你俩还关心我留不留下呢,眼下就如此不待见我了!我还留下来干嘛啊?”
梁宜然跟苏正杨不由地也笑了:“跟你闹着玩呢。”
三人说话间到了谷口,想着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他们再也不像原先那样无忧无虑了,但经过这些事,也都各自成长着。
几日后,耶律文述与萧拓带来了辽主与萧太后的旨意,耶律雄已经被押回京问罪,辽廷愿就竣州一事再次和谈。
耶律文述与萧拓的一行人骑马缓缓入城,韩济站在一旁,忽然与一人目光交错,刹那间所有的往事再次被回忆起,揪扯得心痛难忍。古诺看到他,眼神中满是惊讶,盯着韩济看了片刻,但怕引起别人注意,匆忙转过脸,若无其事地随着队伍往前走去。
韩云天与陈修远招待耶律文述与萧拓宴饮,他虽知眼前的耶律文述便是当初周克谋逆案的幕后主使,自己一家后来的遭遇也与他脱不了关系,但今日事涉两国和谈,他代表的是大宋的将领,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古诺抽空走了出来,对远处的韩济望了一眼,转身走到帐后无人处。
她感到背后有人过来了,转过身,对上韩济冷峻的面容,当日的灿烂少年,如今竟是这般沧桑疲惫。
“你能安然无事就好。”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