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文述眉头紧锁,直直地看着她,说道:“不是这样。”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苏曼蕊怒喊道。
“你误会我了!”耶律文述伸手掰过她的肩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话未说完,忽觉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他之前中箭伤的伤口,被苏曼蕊刺进了一支簪子。耶律文述伸手捂住伤口,悲楚地看着苏曼蕊。
“滚出去!”苏曼蕊尖叫着,梁宜然闻声跑过来敲门,耶律文述看了一眼苏曼蕊,飞快地跳窗走了。
“曼蕊,你怎么了?”梁宜然关切地问道。
“宜然!”苏曼蕊靠在梁宜然肩膀上,放声痛哭。
梁宜然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止住了哭声,轻声说道:“都会过去的。”
苏曼蕊咬住嘴唇,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无声地抽泣起来。
梁宜然带苏正杨来到了妙裳的坟前,妙裳自尽后,本来是被高匀派人扔到了乱葬岗,但是梁宜然让梁父找人将她的尸体拉到了这个僻静无人处埋葬了,没有立碑,只是荒塚一座,周围枯草凄凄,被风一吹,发出悲凉的摩挲声。
梁宜然拿出那条与解药放在一起的红色手绳,说道:“妙裳作为暗探,必然将毒药与解药置于最隐秘、最不容易让人发觉的地方,她将这条手链与它们放在一起,可见这条手绳对她也非同一般。”梁宜然将手绳放在苏正杨手里,道“你是她藏在心里的人。”
苏正杨盯着手里的手绳,记忆翻涌而出,那时候他还在京城,有一次在露华浓门口看到一个小姑娘被教习调教着弹琵琶,小姑娘看起来又累又饿,弹错了几个音,被教习拿竹条抽手指,小小的手被抽得通红。苏正杨在她休息的空档给了她一块饼,告诉她不要放弃自己,他与她一样处在艰难的境地,但他依旧没有妥协,相信总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末了他把一根手绳系在她手上,说那是他娘亲刚给他编的,能保佑他一世平安,他没有力气救她,只能愿她平安。
那个小姑娘,竟是妙裳。
他想起妙裳对他说过的话:
“奴家当然知道公子。”
“公子慢走,有空来关照一下小女子的生意,我会弹琵琶呢。”
他想起那晚,他问她到露华浓多久了,她说:“十四五年了吧,我七岁便在此了。那时吃了不少苦,学习弹琵琶,手指都快断了。”
他想起,她为他弹完一首曲子,问他:“公子以为如何?”小时候初遇妙裳,她在学的,好像正是《将离》。
他想起那日与她在谷口离别,她望向他的眼神。
他想起那晚,她在他吃下一片牛肉,将要喝酒的时候,悄悄阻止他……
原来她早就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