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看向徐应,徐应朝壮汉们拱手道:“徐某多谢各位壮士!援军到达之前,各位暂时编入竣州营,请随我来!”
“是!”众人高声道。
梁宜然远远看着这一幕,激动地对苏曼蕊说道:“竣州如此上下一心,定能挺过去的!”
徐应带着壮汉们从眼前走过,她忽然在人群中看到有一个人的身形十分熟悉,但还没细想,那人就被人群挡住了,再也看不真切。
“有没有水呀?”苏正杨经过昨夜的事,有心想自己找个台阶,跟梁宜然冰释前嫌,所以过来套近乎。
苏曼蕊指了指一旁的案几上的水壶,道:“在那呢,自己倒。”
梁宜然抢先一步飞快地取走了水壶,说道:“苏公子有上好的玫瑰酒喝,哪里看得上这等难以下咽的东西。”
苏曼蕊忽然抬头,发现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又想起昨晚梁宜然气呼呼的样子,才发觉他们二人是闹别扭了,她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想留下二人独处,解释清楚。
苏正杨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张大夫喊:“快来帮忙!”
受伤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被抬进来,浑身是伤,三人立刻顾不得说话,加入了抢救伤兵的队伍中,但是被抬进来的士兵不断增加,伤势也越来越重,最后连医帐中都容不下了,只好又另设了几个简易医帐,但还是挡不住伤兵人数的持续增多,最终大军退进城来,严防死守。
耶律雄的军队又趁势发起进攻,为鼓舞手下士兵的士气,耶律雄握紧了手里的刀,赤红着眼睛,对士兵们高声道:“将士们!宋军已被我们打散,只要我们乘胜追击,定可攻下竣州城!本将军答应你们,只要攻下城来,财宝、女人,你们看上什么,只管撒开膀子,尽情尽兴,十日封刀!”
契丹士兵顿时军心大振,跃跃欲试,呼喊声盖天:“是!”
耶律雄拔刀直指城门,狰狞着面目喊道:“杀!”
部下蜂拥而上。
梁宜然一时间只听闻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时还有石头与箭矢会飞过城墙,落在医帐四周。在惊心动魄中过了几个时辰,外边才渐渐平静下来,韩云天带人守住了城门,耶律雄到底没有攻进来。
天色暗下来,梁宜然刚想出医帐查看,却迎面遇上梁父与一个士兵将满身是血的钱先生抬了进来,韩云天与徐应也紧跟着走了进来。梁父肩上也中了箭,但他顾不上自己,急切说道:“快看看钱先生!”
张大夫与苏曼蕊仔细检查钱先生的伤口,苏曼蕊神色越来越凝重,迟疑着看向张大夫,张大夫叹气,看向四周的人,轻轻摇摇头,众人悲痛欲绝。
“我如今的情况,自己清楚,我知道,神仙难救了。”钱先生睁开了眼睛,虚弱地说道。众人一拥而上,围在他身边。
“钱兄……”韩云天沉痛地说,“你别灰心,定可医好的。”
钱先生道:“如今虽然辽人步步紧逼,但看到韩将军、徐统领,还有竣州城的百姓能万众一心,我便心安了,相信有你们在,竣州便有希望,大宋也有希望。钱某一生漂浮,如今能为大宋而战,我已死而无憾……韩将军,梁兄,今日之阵法本无懈可击,却这么快就让辽人破了,定有蹊跷,查……查清楚……”说完最后一个字,钱先生便闭上了眼睛,张大夫上前诊脉后,颤抖着嘴唇说道:“钱先生为大宋尽忠而去了!”
韩云天悲痛地转过脸去,梁父也不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