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风不起浪。”陈修远正视着林尚书,面不改色道,“听闻林大人府上新纳了一位善舞的胡姬,还赞此姬之舞远胜中原,若能去胡地住一月,胜却中原十年,这可否当成林大人对大宋不忠的直接证据?毕竟无风不起浪。”
“这……你!”林尚书顿时结结巴巴道,“这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朝臣中出现片刻的喧哗,有人哄笑,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指责陈修远所言不雅。
陈修远上前,朗声对皇上道:“启禀官家,臣从骁骑营崔都统处得知,韩将军知晓宫中兵变以后,自己先带兵进宫护驾,另一边马上派人去通知崔都统,派去的两路人马中有一路还遭到了伏击。若韩将军有意谋反,何必多此一举?”
朝堂上众人一时哑口无言。陈修远继续说道:“至少韩将军明知敌众我寡,仍旧义无反顾地前去救驾,敢问各位大人,事发之时你们在何处?如今不过是有证据牵扯到韩军使,案件尚未审结,你们就个个按捺不住,肆意揣度韩将军种种。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护驾,却被各位说的如此不堪。须知当日韩夫人为免韩将军分心,自甘赴死,单说这等气魄,在场的各位哪个能做到?”
陈修远对皇上行礼,道:“臣听闻,自上次闹瘟疫以来,朝中就有不少人对韩将军多加构陷,如今又故技重施,安知不是心怀叵测之人蓄意挑拨朝臣的关系,离间官家与我朝武将?如今边防未靖,各方虎视眈眈,万望官家明察,切莫中了贼人的奸计!”
皇上道:“爱卿所言不错。韩将军忠君之心朕自有数。传令下去,此案审结之前,朝中休得胡乱议论韩家父子,违令者与周克同罪论处!”
下朝之后,韩云天对陈修远表示谢意,陈修远谦让道:“将军不必客气,在下只是看不惯将军无端受非议,说几句公道话而已。”
几个武将倒是对他热络起来。
“以前我看不惯你们文官,觉得你们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之乎者也,今天你可让我开眼了。”
“刚才你说的几句话,让那一干人屁都不敢放了,真是痛快!”
“我们就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要不是你,我们几个大老粗还不知道怎么被他们污蔑呢!”
“能让老夫佩服的文官不多,你老弟算一个!”
几个武将一顿热情的吹捧,倒是弄得陈修远不知所措。
陈母自从搬进新府,很热衷于跟其他官员夫人走动,这天他从夫人们的口中得知了朝堂上的事,便对陈修远很不满,她认为陈修远刚步入官场,当明哲保身,不可树敌。孙月清表面上跟陈母一起劝说陈修远,回到房里之后,悄悄对陈修远说:“夫君,我支持你。你今日做的对,朝中风气日渐糜烂,就该多几个像你这样正直不阿的臣子来澄清玉宇,让大家知道朝中还是有真正做事的人。”
陈修远拉着孙月清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孙月清笑道:“我也知道你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