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一愣,说道:“苏兄莫要拿我打趣。”
苏正杨笑道:“我并非开玩笑,官家赐婚三甲也不是没有先例,这无上的荣耀,陈兄这样的才子当然受得。我可听说,如今宫里有好几位正当妙龄的公主还未婚配。公主金枝玉叶,应当会让陈大娘满意。”
陈修远忽然正色道:“苏兄不要再说笑了。”
苏正杨说道:“这我就糊涂了。迎娶公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陈兄为何如此生气?难道陈兄早已有了意中人?”
“苏兄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陈修远问。
“这不是闲谈吗?我就随便问问。”苏正杨说。
陈修远起身,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说:“以苏兄的聪明,会不知在下心里所想?那日你让石头给我送去簪子,我便知晓,苏兄早已洞察一切。”
苏正杨不急不慢地饮了口茶,说道:“这么说陈兄心仪的,果然是梁姑娘。”
陈修远转身说道:“苏兄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苏正杨把茶盏拿在手里摩挲着,不答话。
陈修远继续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苏兄告知。那日,苏兄还让石头带来一句话,齐大非偶,请问苏兄,此话何意?”
“都是过去的事了。”苏正杨放下茶杯,也站起身,正色说道:“不过既然陈兄说到这里,那我也实不相瞒。想必陈兄也听说过,此前家里长辈有意撮合你与舍妹的婚事。我知道陈兄有鸿鹄之志,前途远大,而舍妹不过是一介乡野丫头,对于官场可谓一无所知,无法帮衬陈兄,令慈眼界也高,若舍妹做的不合心意,必生龃龉,陈兄是至孝之人,到时候少不得为难。与其将来两人都不如意,倒不如尽早说与陈兄知晓。”
陈修远笑道:“苏兄说得这般恳切,倒是让在下无法再开口问别的了。”
苏正杨也笑道:“那陈兄以为,苏某还有别的意思?”
陈修远看着他,沉思片刻,还是把心里的话压回去了,只说道:“苏兄一片诚心,全意为苏姑娘着想,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呢?今日苏兄既已解惑,那在下便无疑问了。只是苏兄过谦了,苏姑娘冰雪聪明,善良大方,哪里是苏兄口中的乡野丫头,原是在下配不上苏姑娘罢了。”
苏正杨也说:“是舍妹高攀不上陈兄。梁姑娘蕙质兰心,自然是极好的佳偶,只是陈大娘那边,陈兄要还要多费些心思周旋才是。”
陈修远说道:“多谢苏兄关心。家母是对宜然有些误解,但日久见人心,相信误会总会解开的。”
苏正杨说:“看来陈大娘往日来行事,陈兄并非一无所知。可在下还要提醒你一句,为官之道并非寻常居家过活,若你一味念及陈大娘抚育不易而无作为,不但有碍家宅安宁,更会阻碍你在官场行走。”
陈修远听完,认为苏正杨实在有些多管闲事,有些不悦,道:“苏兄言重了,家母不过一后宅妇人,焉能有你说的那么大能耐?再者万事孝字为先,是我的准则。”
苏正杨见状,看了陈修远一眼,也不再多言,说道:“那祝陈兄早日得偿所愿。”说完转身匆匆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