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然笑道:“哟,真想不到苏公子竟能说出这番豁达之语。”
苏正杨哼笑一声,说:“你想不到的多了。”
梁宜然懒得再与他斗嘴,笑道:“对对对,比如上次,我就没想到你正好有一支相似的簪子,能替我解围。还真让你说着了,那日遇到陈大娘,她果然又提出想看看簪子,幸好我拿出这支给她看,说是曼蕊送给我的,陈大娘虽不信,可总算是把这事圆过去了。”
苏正杨手中把玩着簪子,说道:“也算还你上次的人情。”
梁宜然想了想,他应该说的是上次在龙涎潭的事,不由又想起他在谭面上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与他平时的形象相差甚大,心下觉得好笑,说道:“苏公子,你好像很怕在冰上走啊……”
苏正杨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略微吃惊,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种梁宜然看不懂的情绪,继而又恢复了平日那漠视一切的模样,懒洋洋地站起来,对梁宜然说:“小爷怕的不是冰,是怕潭里的泥沼弄脏了袍子!知道我一身衣衫值多少银子吗?”
梁宜然也不再与他多说,只道:“苏员外在哪?我爹让我给他送酒。”便让苏正杨带路去找苏员外。
苏员外正在书房看书,整个人很精神,他平日里便一副虎虎生威的气势,天庭饱满,地阔方圆,一双眼睛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与干练,但也不乏温和与儒雅。苏家虽然家底丰厚,但苏员外从不仗财横行,相反还扶危救困,为乡民做了许多好事,因而苏员外威望极高,许多重要的事情,大家伙都习惯找他拿主意,而苏员外对于找上门的大小事务毫不推辞,并且乐在其中,谷中人尊称他为“苏员外”也是真心实意的。
梁宜然把桃花酒交给苏员外,苏员外自是满心欢喜,然后取出几枚自家铺子里配制的药袋,让梁宜然带给梁父泡药酒,并让苏正杨带着梁宜然在园子里随意逛逛。
出了书房,梁宜然对苏正杨说道:“曼蕊不在,那我先回去了。”
苏正杨拦住她说:“别啊!刚才我爹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啊。要是你这么走了,我爹会觉得我失了待客之道,要责骂的,你可别害我!”
梁宜然听到这,不由乐了:“苏公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也有忌惮的人啊。”苏正杨刚要答话,却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飘来,随后传来一道温柔细嫩的声音:“宜然姐姐说的对极了!”紧接着面回廊拐角处出现了一个身着明丽罗裙的妙龄女子,眉清目秀,肌肤白皙,笑靥如花。
梁宜然佯装嗔怒:“这曼蕊真是越来越淘气,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呢?”
苏曼蕊跑过来搂住宜然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一听说你来了,就马上跑回家来找你,可是你刚才与我大哥说话太专注了,没看到我。你不体谅我见你心切就罢了,还误会我偷听你们说话。”说完小嘴一撅,也装作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