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然上前戳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伶牙俐齿!对了,这是你要的香囊,看我娘多疼你。”
苏曼蕊接过香囊,爱不释手,轻轻抚摸着,笑道:“若姐姐的女红拿得出手,我也断不会麻烦伯母的。伯母这精巧的手艺,你怎么竟一点没习得呢?”
苏正杨呵呵一笑,说:“她如果学得会,早嫁出去了吧!”
“苏正杨,你太过分了!”梁宜然怒目圆睁,道,“我再不好,也不过没成亲而已,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净给家里惹祸。”
苏曼蕊俏皮地笑着拉过梁宜然的手,说:“走吧宜然,别理他,我们去花园转转。”
苏家的花园自然是花红柳绿,生机盎然,再加上苏曼蕊在旁陪着,梁宜然心情大好。苏曼蕊亲热地挽着梁宜然的胳膊走在前面说说笑笑,苏正杨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他显然不明白,她们两个怎么会有那么多话,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终于在穿过一条铺满浅白色满鹅卵石的小路,到达一个小凉亭的时候,他坚持坐下来歇会。
他们坐下之后,便有小丫鬟绿竹送上来了茶水与点心。绿竹一边麻利地给他们倒茶,一边对梁宜然说道:“我家姑娘闷闷不乐好几天了,见到你以后,心情可好多了。”
梁宜然忙问道:“曼蕊,你怎么了?”
刚刚还一脸笑容的苏曼蕊瞬间蔫了下来,垂着眼睛伏在桌子上,只在那唉声叹气,也不言语。苏正杨见状,便笑着说道:“她这是在为自己的婚事发愁呢!”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打趣我。”苏曼蕊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苏正杨继续强忍住笑意,说道:“我二妹眼光很高,最近二姨娘给物色的人选哪个不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可她就是死活瞧不上。”
苏曼蕊说:“婚配乃终身大事,即便是寻了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将来的漫长日子里也少不了磕磕绊绊,若是嫁了自己不喜欢的人,日子只会更加难熬。我何苦跳进火坑,自讨苦吃。”
“又在浑说了!”忽然传来一道带着责备而又带着点爱怜的语调,大家回头,只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娘子远远地走过来,随着众丫鬟纷纷在花园里站定,这位娘子的婀娜身姿逐渐显现出来,她身着绛紫色的华服,衣服上尽是大铺大展的牡丹图案,富贵逼人,脸庞带笑,面容丰腴,细细地施着点粉,眉眼之间虽生出一些细密的皱纹,但依旧难掩姿容。来的正是苏正杨口中的“二姨娘”,苏家如今的主母,也是苏曼蕊的生母,这位苏娘子原是苏员外的妾室,是苏员外原配妻子去世后被扶正的,但苏正杨不肯喊她母亲,依旧循着原先的称呼,叫二姨娘,苏员外数次责怪他不懂礼数,但任凭怎么打骂,苏正杨也丝毫不改,苏员外也无法,只好作罢。
梁宜然跟苏曼蕊向苏娘子施礼问候,苏正杨也不情不愿地施了一礼,苏娘子赶紧笑着说:“宜然来了,不必多礼。”然后便坐在了刚才苏曼蕊坐的凳子上,说道:“宜然,你听听,刚才曼蕊说的叫什么话。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自己挑拣的。你跟她从小玩到大,可得帮我好好劝劝她,别再让她生出些胡闹的想法来。”
梁宜然笑着说道:“娘子说笑了,如今曼蕊有自己的主意,怕是只有您的话她才肯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