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啊。”
“你们懂个屁,听说,当年风光时,多少上京闺秀钟情于他,样貌差不了!”
“这般大张旗鼓办婚事,这被贬一事看来也不似我们所想了。”
“听说楼英来南城和方大人有些关系,事情怕是要收尾了,有些人啊,要倒霉喽。”
“楼将军到了。”翠珠附耳道,扶着阿汝轻轻走下石阶。
楼英跃下马来,从翠珠手中牵过阿汝的手。
阿汝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似能感到他手心常持兵器所长的厚茧,心跳突突了起来。
又忽然感到楼英掐腰将她举起,她似在空中停留了一瞬,盖头一下掀落在地,还未及反应,却又稳稳落在马背上。
阿汝轻轻颔了颔首,眼前的凤冠流苏轻轻摆动,隐隐露着含情脉脉,芙蓉泣露般的眼眸。
阿汝将眼前晃动的流苏坠轻轻敛到一边“将军等等,将军,便这么将阿汝娶回去,连个轿子都没有?”阿汝娇声道。
楼英痴痴看着他,旁人也就这么呆着,直到众人回过神来“是啊,将军,这也太随意了些。”人群中众人也起哄,凑起了热闹。
阿汝放下流苏,含羞低下头。
一身红衣的楼英难得笑的灿若冬日暖阳“未打算带你去楼府,骑马方便些。”
“将军要带我去哪里?”阿汝疑道。
“去虎威大营。”楼英音色沉沉却透着宠溺。
“你们先将夫人的东西搬到楼府安置。”楼英向翠珠他们说完,便跃上马,环住阿汝,驾马而去。
刚刚他叫什么?夫人?阿汝脸色快比嫁衣红了。
“将军日前答应我,要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给我的,我倒很好奇,将军准备了什么。”
“我最珍视的,难道不是你吗?”
“将军这是耍赖。”阿汝气道。
楼英感到她的情绪,笑了笑“我是在马背上过日子的人,最珍视的便是自己的性命,我以身家性命为聘,你可愿意嫁?”
“将军是将头颅别在腰带过日子的人,我要这风雨飘摇中的身家性命何用?”
“尚需护你周全,必定万分珍重。”楼英沉声,此时阿汝听着倒不像玩笑。
阿汝忽而觉得眼眶有些酸,这些年来,他是第一个说要护她周全的,好像飘零的浮萍一朝有了归宿,总不那么真实。
“那说好了,你这条命是我的了,可不许你自己轻易丢了伤了它。”
“好。”楼英轻轻道。
阿汝感到今日他的认真,竟不似往日那个言语总是有意刁难别人的他,觉得丝丝温意泛上心头。
楼英带着她一路向虎威大营,沿边荒地竟皆植起了梅林。
“你喜欢梅,我那日领着他们植了些梅在这里,只不知能成活多少,倒要明年才能知道了。”
“怎好要将士们做这些。”阿汝低下头。
楼英笑笑“这片梅林以北便是我大梁边境,若南藩要想闯这梅林,便是犯我领土。他们总借口不识地界,一味将军地往北迁,如今,梅林若毁,便是向我大梁开战。”
阿汝心里暗叹楼英将这龌龊借口摆到台面晾晒的手段,楼英却已带着她来到虎威军营。
军营皆为大婚布置,四处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虽不精致,却别样的喜庆壮观,驻军不多,但都聚得整齐,呼着楼英名号,池纤纤竟也在其中。
楼英住马,将一身嫁衣的阿汝抱下。“你问我最珍视的是什么,一是你,一是我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是长姐,还有我自己这条烂命。南城路远,我不能带你去见长姐,便带你来见他们。”
阿汝怔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那曳地长裙在这荒凉的大营,却愈发妖艳。
“夫人,楼将军愿意将性命托付给您,我们也愿意,日后,夫人的嘱咐便同将军的吩咐一样,我们护夫人便如护自身性命。”
阿汝哪里见过这等场合,扯着楼英袖口,直逼的眼里湿润,“阿汝,多谢大家。”
那边已开了席,大家已落座饮酒,拉着楼英要去灌酒,又说要去闹洞房。
“你去帐内等我。”楼英饮了些酒,似是有些醉意。
此时的阿汝乖巧的点了点头,便随着池纤纤去了帐内。
“表嫂今日好温柔。”池纤纤调侃她。
“不美貌吗?”阿汝歪头瞧着她。
“一贯美貌,却不是一贯这般温柔哦。连表哥这个冰块竟也似换了个人,婚事真有这么神奇吗?竟真能治了他的傲慢无礼?”
阿汝笑道“你自己也去成婚便知道了。”阿汝将眼神飘向白邙。
池纤纤哪知阿汝何时发现她的心思的,急道“我才不要成婚。”
阿汝笑了笑,“将军酒量可好?”
“跟这些人比起来,他那酒量是什么?过一会儿就会被抬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