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汝依旧一动不动,埋在里面不肯漏脸。
碧儿和翠珠对视一眼,笑道“说实在的,我那日也以为姑娘是赖在人家身上不肯下来”
话未说完,阿汝已坐起身,一个引枕扔向碧儿,碧儿躲过去“姑娘朝我撒气做什么呢?姑娘该同楼将军撒气,大庭广众之下,他竟没多思量那么一层吗?”
翠珠笑道“一则是人命关天,一则是关心则乱,哪里还能思量那么多呢?”
“就你会说话。”阿汝嗔了她一口。
“那,想想法子去堵住众人的嘴?”碧儿歪头问道。
“越想堵住旁人的嘴,越会适得其反。”阿汝摇摇头道。
“那可如何是好?”
“虽不能堵,但可以疏啊。”阿汝晃着手里的茶杯。
“我不明白。”
阿汝深深叹口气“只要主人公肯开口解释。”
“楼将军多半是不屑的。”翠珠为阿汝添上新煮的茶。
阿汝坐直身子“是吧?连你都看出来了?这个人生来血就是冷的,怎么肯费口舌为我的清白辩解。”
阿汝又沉沉叹口气,歪靠回塌上“碧儿,你就说,你家姑娘羞闷难耐,打算去静慈庵出家了。”
“……姑娘,你可别想不开啊。”
阿汝再三叹了口气,起身合衣躺回床上。
“没事,你就将消息传出去。总得要那个冷冰块主动行事才行啊,此时,只能逼他一把了。”
若想将这不利的误会,变成两相属意的佳话,只有逼那楼将军早日主动求娶,才能破局。
“可,万一,那楼将军视若不见?”
“那我只能兑现所言,铰了头发,去做姑子了,你们两个找个好人家嫁了,好自为之吧。”阿汝抬起头,可怜巴巴看着二人,然后又直直地躺了回去,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碧儿和翠珠相视一笑。
碧儿似乎明白过来,却又挠了挠头,明明两厢情愿,如何就不能直来直去呢?这两个人还是太傲娇。
不过,她隐隐觉得,自家姑娘的婚姻大事,几经波折,终要有个着落了,碧儿收拾整齐塌子,笑盈盈跑了出去,依她家姑娘的计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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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府院内的枯枝经过一冬严寒,春日里竟都抽出了新芽来,一片绿意盎然,不再那般枯寂。
楼英站在清音阁二楼撒食喂鸽子,眼里神色不明。
“将军。”
楼英一回头,白邙竟出现在他身后,白邙的功夫是大梁数一数二,尤以轻功为甚,出现在自己身边时,自己总是察觉不到。
“表哥,表哥!”池纤纤跟在后面,踩得楼梯砰砰做响。“不好了,不好了!”
楼英按了按额角“不好的消息就别说了,不过,从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消息吗?”
池纤纤懒得理他“我没时间同你置气,是真的出了大事!我嫂子,顾阿汝,要出家了!”
“出家?”楼英将眉毛挑起来,一个日前才闹着要花灯游湖的人,像是要出家的样子?这丫头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池纤纤将众人如何议论上元那日之事,如今顾阿汝闹着要出家的消息又是如何轰动南城,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言语间仿佛她的嫂子是个被众人逼的走投无路的小可怜,哪只她嫂子亦推波助澜了一把。
“表哥?你真是稳如泰山啊,你快想个办法啊!”
楼英轻轻哼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继而笑意漫进眼角。
池纤纤头一回见楼英眼里满是温柔,夕阳下的楼英,笑得温润如玉,暖人心扉。
出家?她这是恨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