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楼英和池纤纤竟从后面的贵宾厢走了出来,原来他脚程快,比阿汝他们还快一步赶到这里,同等着他的池纤纤汇合,未料,竟又遇到阿汝。
楼英瞧着那远去的身形道“嘴太锋利了些。”
“比表哥嘛,还是略逊一筹。”池纤纤摸着手中锦缎,咂了咂嘴,觉得这二人真是像,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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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近午时,三人赶回了府,后厨的饭已备好,草草吃过,阿汝便卧在席上困觉。
似睡未睡间,脑袋里总是映出天字第一号窗格间那人的身影面貌。翻来覆去半日,直到日头都将将西斜了,还未睡踏实。
阿汝实是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不过长街擦肩之缘,他不仅奋身相救,还费心力请苏显为她医病,若这是真的,阿汝颇有些承受不住这累累恩情。
想着,阿汝便翻起身来。
她向窗外瞧了瞧,翠珠正倚在美人靠上描花样,阿汝招呼她进来。
“碧儿呢?”
“那丫头睡去了,喊着乏了,今儿逛了一圈儿,怕是要从日头高挂睡到晚饭前了。”
“饭罢了便去睡,睡醒了又叫饿,也不怕长肉。”阿汝笑嗔了一句。
翠珠笑笑“她还长身体呢,自然饿得快,我在外面守着的,见姑娘翻来覆去,可是睡得不安稳?”
“闭着眼便算休息了,哪能都有碧儿那样好睡。你怎么不去歇着呢?我这里不用常守着,你坐在风口里描花样,不怕着了凉?”
翠珠在阿汝身边的塌子旁坐下“不妨事,如今已暖了不少,外面坐着,眼开,心情便好。我答应要给宝凤描这个花样的,出了十五,便要交给她了,如今才起个头,再不上心,那丫头又要闹我了。”
阿汝轻轻靠在塌子上,接过翠珠手中的花样子道“描得真好,还有你不能做的吗?我倒不明白,你这样能干的人,国公爷为何会遣了你来我们顾府,着实委屈了你,要是我,必不肯放你走。”
翠珠脸上的笑略停了停“国公爷府上大,我描得花样子,便是连末尾都算不上呢,我们做丫头的,身子不能自己做主,在哪里伺候不是伺候呢?倒是能遇到姑娘这样的主子,从未把翠珠做丫头看待,是翠珠不敢妄想的福气。”
阿汝轻握了握翠珠的手“既来之,则安之,我作为主子,却总是泥菩萨过江,唯一能做的,便是真心待你们,真心护你们。”
翠珠埋了埋头,眼底泛起点点泪光。
阿汝调开话题“你眼力好,依你瞧着,咱们府里这些小子们,可有忠心可靠,灵活机敏些,能用得上的?”
翠珠侧头咬了咬唇,想了想“正门的阿坚不错,一来,因是在上京做过牙人,凡他经手的生意,甚少有双方不合意的,算是见多识广,行事聪明,只是因惹了上京茶行的大商户,家财散尽也没能在上京立住脚跟,不得以回到南城,心灰意冷的,便来这里做了个门人,只图少费些心力。二来,虽是新来的,可踏实可靠,前两日他娘去世,姑娘着我将那金镯子送给他,安置他娘,他时时记着,说要报答姑娘呢。”
“可会功夫?”
“不是很厉害,但脚力好。”
“很好,那你便把阿坚叫过来一遭。”
翠珠应了声,不一会儿便带着阿坚来见阿汝。
阿坚向阿汝行了个大礼“姑娘大恩,阿坚常记挂着,姑娘有何吩咐,阿坚必定万死不辞。”
阿汝从塌上起身,扶他起来,歪头笑道“什么死啊,活啊的,我又不是拉你去军营应征,哪里就这般严重了?”
阿坚挠头笑了笑,微微抬头,又忙低下头,与阿汝那双眼睛对视总有些怯怯,怕持不住,失了礼。
“我问你,若鸽子误了方向,有什么办法能知道鸽子的飞去哪里?”
阿坚低头道“有脚力快,轻功好的,跟着都可行,只是路途远了费力,但咱府里,还没有这样的人。”
“倒也没有那么远,就在南城。”
“距离近的话,还有个法子,有一种芜花花粉,颗粒重些,味道留的久,不易被风吹散,若想个法儿绑在鸽子身上,一路散落些有踪,着只鼻子灵些的狗,循着花粉跟着,哪怕绕些路,最后鸽子住在哪里也能找到的。”
阿汝点点头,让阿坚,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便着他去办。
到了夜里,尽要掌灯时分,阿汝将那装着回信的机巧拿了出来,和装着花粉扎了个小洞的布袋子,一并绑缚到檐儿身上。
待夜色沉沉,人少些时,几人便依计放飞了檐儿。
又过了一个时辰,阿汝在灯前,不住打着瞌睡,近要睡去时,阿坚才回来。
“姑娘,一路跟去的,檐儿最后留在了楼府,那楼府里有人接下檐儿,将信取走了。”
“楼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