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清亮一声，打断楼英沉思。

楼英回头，见池纤纤穿着一身男士将服踏雪寻来，英姿飒爽。“好啊，我说找你不见，原来自己躲来这里。”

“怎么，你的热闹寻腻了，要来叨扰我了？”楼英转回头来，继续向前踱着步子。

池纤纤跟上他，气道“谁来寻你，我是来找……白邙的，他人呢？你们两个没一个靠的住。乌嬷嬷特意嘱咐他要他护着我的。”

“他今日是你的跟班，他跑去哪里，怎么反来问我？何况，你不必自谦，以你的功夫，三五个男子齐上，都不是你的对手，乌嬷嬷，纯属多虑。”

楼英掀起衣摆，迈上脚前台阶。池纤纤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他蹙紧眉头，回头望向池纤纤。池纤纤却瞪着眼睛，瞅着前面的窗格。“表哥，那里有个女子。”

楼英顺着池纤纤的目光看去，那黄袄绿裙，看着那么眼熟，电光火石间，他记起来，自己刚刚才与这袄裙撞了个满怀。

但见一道绿影纵身跃入颐河。

池纤纤张圆嘴巴，还未及反应，身边那道黑色身影也义无反顾，跃入冰河，向着那绿衣女子坠河处游去。

河水冰凉，冻人血脉，再强健的体魄，也要适应半日才能在河水中游动，如若强迫，很可能伤及筋血，至人内伤。

而楼英使着强力游过去，浑然忘记身上的不适。

池纤纤在岸边焦急踱着步，骂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臭冰块，怎么今日，这般热血，做起了见义勇为的事来！”

说着，她弯下腰，用手触了触颐河，又猛地一下抽回手。“苍天啊，这水凉成这样……”

池纤纤望着楼英的方向，见他只使着蛮力游，竟不顾自己是否能适应这冰寒。

池纤纤皱着眉头焦虑不已。

过了半晌，楼英终于抱着那女子游向岸边，池纤纤赶忙递了个手给楼英，他便借力跃到岸边。

“表哥……”池纤纤皱眉瞧着浑身湿透的楼英。

楼英却只顾着怀中的女子，浑然不顾自己，池纤纤便也向他怀中的女子看去。

虽然紧闭着双眼，但也是闭月羞花的模样，池纤纤心里惊叹了一下。

冰水打湿了楼英的衣服，水珠顺着他坚毅的下巴，一滴滴落入女子的衣摆中。

女子紧闭双眼，似是没了呼吸。楼英慌张地握了握她的手腕，脉搏息微。

好在！还有脉搏！

他将女子放在地上，抬头望向池纤纤。

池纤纤一愣，反应过来，赶忙上前，用力按着她的胸腔，终于呛出了水，许是冷得厉害，她整个人开始轻抖。

池纤纤皱着眉，将自己的军士甲服脱了，紧紧裹在她身上。

“谢谢。”楼英低言。

池纤纤一顿，道，“她是你什么人？怎么，你倒要替她谢起我来？”

楼英脸也白了一白，是啊，即使救下她，也轮不到自己做谢。

池纤纤看着女子惨白的脸颊，叹口气“谢早了，能不能救下来，还不一定呢。”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刚才躲在屋檐下的几个小孩子，看见楼英，四处跑着，喊起来。

楼英蹙紧了眉头，走到河边，起剑撂起水阵，便往池纤纤身上泼去。

池纤纤本低着头为那女子擦脸，忽而被浇了个透心凉“表哥！”

人群似渐渐往这边赶来，楼英躲避不及，将面具给池纤纤一罩，闪向一旁的巷道。

他独自一人从侧窗翻进张家酒楼，依着方向摸到阿汝纵身越下的那间客栈，却是房门半掩，屋内早已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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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的是谁？”

“我瞧着像是楼家的姑娘。”那孩子信誓旦旦地告诉身边人。

“哦？楼家哪位姑娘？？”

那孩子引着众人过来“我才看见一个将军，救了她！”

人群迅速聚集过来，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着池纤纤抱着阿汝，却都是调笑的表情，几个眼尖的，已认出，这果然是顾府里的顾阿汝。

“可不是状元府里的大姑娘吗？怎么会失足落水？”

“呦，你瞧那救她的那位哥儿，身姿看着还挺俊朗。”

“怎么也好过那不足之人啊！”几个妇人暗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