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这次回京并没有待太长时间,便匆匆赶回宁锦前线。
跟他一起回去的还有朱由检拨付给他的二百一十万两帑银。
浩浩荡荡十几辆大车,根本瞒不住。
“内帑还是有钱啊。”
成基命这群人看的眼热,但根本不敢有什么歪心思,袁崇焕是需要争取的对象,可不敢得罪。
“只不过这么一来,袁崇焕怕是要彻底倒向陛下了。”王永光显得有些担心:“袁崇焕手里,毕竟握着数万精兵啊。”
钱谦益倒是不置可否的一笑:“没用,陛下难不成还敢让袁崇焕带兵回京不成?”
“也是。”
炉火旺盛的文渊阁内,几名阁臣都轻松下来,商量着晚上到哪聚宴饮酒。
再有几天就是年关,跨过这一年,天启转崇祯。
“希望明年能过一个好年吧。”
李腾芳守着炉子,将一道署着陕西布政使司的奏本扔进炉火中,火光映照在他那张阴冷的面庞上:“陕西最近越闹越大,听说又出了一伙叛党,贼酋叫什么高迎祥,折腾的厉害。
真是一点都不让朝廷省心,区区万了八千的流贼,到现在都杀不光。”
“地方上的事就让地方去操心,办不好差事,他们也得掉脑袋。”钱谦益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众人纷纷跟上,文渊阁内顿时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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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知府衙门,大牢。
一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走出囚房,一张口便是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
“嫌犯尽数招了,让人火速押往南京交给温部堂,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嫌犯的安全。”
守在囚房外的不是衙差,而是十几名穿着布衣的彪形大汉,悍气十足。
这些都是曾经东厂的番子,而今东厂裁汰,他们便算是由明转暗,连明面上的署理衙门都换了牌子,被朝廷收回。
但两厂的组织关系并没有崩散,曹化淳成为了他们东西两厂的新头领。
而今两厂合并,完全转入地下工作,朱由检替其取了一个新名字。
明镜司。
希望这个新组织能做大明的一面镜子,将天下众生的纷纭百态,纤毫毕现的呈映在朱由检的眼中。
而明镜司的所有经费,都将走朱由检的内帑拨付,彻底和朝廷划清了界限。
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到底有哪些人是朱由检的探子眼线,民谍相混,最难分辨。
领头的大汉没有说话,默默带人走进牢房,将一个遍体鳞伤的犯人拖了出来。
这便是曾经在科举中贿赂时任浙江主考官钱谦益的考生钱千秋。
明镜司将钱千秋交到了温体仁手里,后面的事便和明镜司没有任何关系。
让东林党内斗去吧。
就在嫌犯进入南京的当天,一道密报也从南京送到了北京,送到了钱谦益的手中。
“温体仁抓了钱千秋,如今钱千秋已然招供,温体仁憋着心思要将嫌犯送来北京,并准备弹劾钱某。”
接到密报的钱谦益并没有去文渊阁坐宫,而是跑到福州会馆开了这堂会。
在文渊阁开会,那是朝廷之会,而在福州会馆,那就是党内之会,这一点钱谦益分的很清楚,处理也很妥当。
毕竟怎么说温体仁也是他们东林党人,更官居南京礼部尚书,身份显赫。
温体仁弹劾他钱谦益,属于东林党党内嫌隙,要是让外人知道,就暴露了东林党内部不和,这很危险。
“这温体仁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