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大家伙商量着来,不吭不响抓了人审了供,非要玩这么一出先斩后奏,搅得大家都不安生。”
一时间,诺大正堂内议论声四起,无不是对温体仁的口诛笔伐。
钱谦益冷笑一声:“看来钱某还是挡了某些人的发财路,这才有今天温体仁憋着心思想把钱某拉下来上位的一出闹剧。”
最后,钱谦益看向了不远处一脸平静的周延儒。
“温体仁要把钱千秋送入京来,但他自己不露面,坐镇南京幕后指挥,那说明,咱们北京城里有温体仁的同谋啊,说不准就是在座的某位,打算接过温体仁递上来的刀,捅咱们自己人。玉绳,你说呢?”
周延儒面色不变,反问道:“钱阁老这消息是从得来的?”
“南京。”
“谁?”
钱谦益顿时无话可说,又听周延儒说道:“大家别忘了,东西两厂裁汰之前,南京是两厂最后的据点,两厂番子探子无数,势力庞大,说不准这事是两厂余孽搞出来的,却要栽赃到温体仁和咱们在座某些人的身上,意图就是离间咱们内部,挑拨我等暗生嫌隙。
各位可千万别被这种小伎俩蒙蔽了,万一我等内部大打出手,岂不是正中阉党余孽的下怀,他日被其各个击破,咱们可都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周延儒的话不无道理,他在东林党内的地位虽不如钱谦益、成基命等人高,但也绝不算低,还是有自己拥趸的,因此纷纷出言支持。
这便很难办了。
孙慎行站出来当了中间人,斡旋道:“玉绳公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这事终究是存在的,钱千秋此刻就在南京,说不准已经在押送入京的路上,我等不能让其活着入京,不然天下人都将知道我东林党内部攻讦不合。
彼时下面的人就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楚党、浙党这些余孽也会死灰复燃,影响大局的稳定。
是不是应该照会南京方面,尽快把这钱千秋除掉?”
“来不及了。”钱谦益挥手:“现在人怎么可能还在南京,只能咱们派人中途截杀。”
“谁可以去?”
“要不调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是京畿戍禁,多少双眼睛盯着,动五城兵马司动静太大,用私军。”
钱谦益扫视全场:“诸位明公府内皆有私兵,此时此刻我们应当放弃成见、同心一力,所以我提议,各府皆出私兵百人,出京截杀钱千秋。”
周延儒响应道:“钱阁老此言甚为妥当,延儒愿意从命。”
自周延儒后,群起响应,无不纷纷支持。
转瞬就凑出了一支数千人的私军。
“那就这么办吧。”
钱谦益挥手:“今晚子时,知会五城兵马司开永定门,送咱们的人出城。”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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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曹化淳步履匆匆赶至,最后撩袍拜地跪于暖阁外,叩首禀报。
“禀陛下,周延儒送了密信。”
暖阁内,王承恩的声音响起:“说吧。”
“周延儒密报,钱谦益征调东林党各大臣府内私军,打算今夜子时走永定门出,于京外各道截杀钱千秋。”
周遭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才响起朱由检的声音。
“传旨,召成国公朱纯臣、协理京营戎政陆完学入宫面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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