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汽油中的可徽,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应该尽快离开此房间前往下一场游戏,但我就是迈不开步子。“一定是裂颚器太重了,让我走不动路了…”我找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接口来糊弄,好在这里多陪可徽一会。
可徽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唯有一死。她松开扒着木棍的右手,脸上似乎想挤出一丝笑容,估计是想让自己在这场试炼中死得好看一些,但当汽油灌入呼吸道时可徽的表情还是瞬间狰狞了,她的四肢不断地拍打着依旧冷漠的木盖,明知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为渐行渐远的生机而挣扎。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开口把刘为先叫回来,让他把钥匙还给可徽,但一直含着的裂颚器已经让我的上下颚麻木,这一句话终究没有喊出。而就在刘为先将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连接汽油池中下压木盖的轴承突然运作加速,将已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可徽彻底压在汽油池底,动弹不能。
霍夫曼确实没有瞎说,虽然是同一把钥匙,但没办法打开这间房中的两道锁。
虽然在试炼中可徽死在我面前的经历已经有很多次,但这是对我冲击最大的一次,我…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于痛苦的折磨。刹那间我的心猛烈振动了一下,一种熟悉但久违了的感觉冲入脑海之中。
我跪倒在地,两行苦涩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下。但由于裂颚器的遮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哭了。此时刘为先已经打开了门,龚苾霏着急喊我过去,按照她的计时这间房中炸弹即将引爆。但我此时只想呆在这里等待一切了结。
“什么东西?”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响起,“你怎么回来了?去去,我的誓言还没履行完呢,回人字卷里面老实呆着!”我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在这干什么,怎么还不抓紧时间跑路?可徽又不是真没了,她只是先一步回空间等我们的好消息罢了,而我却像一个小媳妇一样搁这哭唧唧,还是在面向全华夏神国的直播中,真是丢大人了!
但事实上,在我跪倒之后,华夏神国的一众闲杂人等对我的评价甚至好转了很多。用钟馗的话来说就是这小子也还是有点人情的,不完全是具行尸走肉。
因为没有情绪,所以平常其他人对我的评价基本上逃不开冷酷无情四个字,而这种性格是不受大众所喜欢的,而且我承认平时耍的阴招有点多,再加之引路人是戏运这一点的负面影响,久而久之我在华夏神国试炼者之中的名声自然越来越臭。只不过在这一跪之后,人们开始意识到其实我也还尚且暂时八成应该或许还算是个人。
当然也有持不同意见的存在,例如某不愿透露身份的魅妖女士由于刚出小组赛就被淘汰了,所以有幸全程观看“暝天”与“电锯门”的对决直播。她表示,我这一跪大概率是因为裂颚器太过沉重而又没人帮扶(之前这活一直是刘为先在干,此刻他正屁颠屁颠向门外跑去),所以终于因体力不支承受不住重压摔倒了。
在情绪莫名其妙短暂恢复又莫名其妙彻底消失后我的理智重新掌控了这具躯体,当即双手扶住脑袋上的裂颚器绕过汽油池快步去和剩余的队友们会合,在霍夫曼的目送下,离开了这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