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体现事态紧急,周言是小跑着往书院门口去的。
杜云河果然是望江最闪耀的星,即便负手背对着院门,那份孤高气质,依旧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
周言甚至怀疑,这货可能是故意凹高冷人设,否则没道理举手投足间都充满装的气息。
可惜像他这样清醒的人不多,书院门口,已聚着好些同窗,正对执令大人指指点点。
听他们窃窃私语,语气中似乎甚为推崇。
没道理吧?难道这货男女通杀、人见人爱?
这种人该是所有男性的公敌吧?周言如是想道,完全忘了,自己也颇具人气。
纵使心底腹诽不已,他面上仍旧笑眯眯地贴了过去,打招呼道:“杜执令,有几日不见了。”
他本想拽个文,说什么“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
在对方面前,他可不敢再稍稍表露出有文化的苗头。
“周石灰?”杜云河闻声转过身子,唇角含笑,一脸玩味。
冷冰冰的大高手一反常态露出这等表情,多少令人意外。
“这绰号你都知道了?”周言脸色顿苦。
围观的学子见他们果然认识,皆是目瞪口呆。
周言这几天可谓“名扬学院”,一诗动夫子,落了个“石灰”的诨号,显然不务正业。
再加上他求学前的捕快身份,在众学子眼中,他早成了“跳梁小丑”样的人物。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存在,竟与望江城内风头最劲的杜云河相识,且看他们二人交谈的样子,关系似乎匪浅。
这未免过于出人意料。
况且,这货也挺俊美的,但又没俊美到杜云河那样大伙只有羡慕、生不出妒忌的程度,所以在只有男生的书院里,马上就吸引到满满的仇恨。
“本以为你刚入学没几天,该声名不显,没想到随便拦个人一问,他就脱口而出。”杜云河笑意淡淡。
周言仰头望天,似乎那里的白云有无穷的吸引力。
良久,他唏嘘一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杜云河马上就听出其中有故事,“此话怎讲?”
周言苦笑,“你特意来找我,就为了看笑话?”
即便真是看笑话,最好也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两人把酒,做个谈资,苦中作乐样说出。
这才算交心的朋友嘛。
不过对方是杜云河,倒也没必要对他有过高的期待。
可事实马上就将他打脸,杜云河笑意不减,“自然不是,不过其中的故事,听听倒也无妨,走吧,我请你喝酒。”
杜执令难得体贴,周言焉能不从,当即转成笑脸,“那正好,整日里窝在书院里,倒不知肉味了。”
他这话就有些夸张了,平心而论,书院的伙食相当不错。他见过几个在书院待了几年的学子,均是膘肥体壮。
两人这边一拍即合,但在那边的众人眼里,却是相当诡异的一幕:书院里最“不学无术”的学生,竟与杜执令相谈甚欢。瞧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显然甚为相熟。
他们不禁自问:周石灰这厮,真只是个小捕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