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呢?”故事讲到这儿,已有几分隽永,祝英才迫不及待想知道后面的内容。
我从此不敢看菩萨,只是听着,便叫人心摇神曳。
“下面没有了。”周言等的就是这一刻,脱口而出道。
借着给阿绮讲故事的经验,他已知道,一段引人入胜的故事断在何处,会让人心急如焚。
进而可以倚靠断章,提些不算过分的小要求。
“没了!?”祝英才既惊且诧,支着下巴的手一滑,头险些磕在桌上。
对方所讲,明摆着是个起承转合甚为周全的故事,岂会就此腰斩、没有下文。
周言多少有些惭愧,前世病床上,他没少骂那些太监了的作者。
没想到穿越一遭,自己竟也有样学样,只三个月,就将这一手玩得炉火纯青。
可他又不能不用,譬如此刻,正要靠这点伎俩来解决些问题。
“对,没了。”他点头确定道。
“怎么可能?你少卖关子,速速讲来!”祝英才当然不依不饶。
他现在的感受,与周言当年在病床上别无二致。
“可我要写检查啊。”周言为难地指着桌上的纸笔道。
聪明人善于利用一切条件来达成目的,他早就盯上娘娘腔舍友了。
一个人一万字难办,两个人生拼硬凑,总归容易点。
况且,这厮一直在边上看自己好戏,哪能让他一直看个爽?
“你先放放。”该说祝英才到底是公子哥,是一点都没审时度势的眼力劲,还真当对方是字面意思。
周言看傻子样看着对方,即便是豪门出身,能进书院的,都不是傻子。那为何这位兄台说起话来,如此引人发笑?
“我磨了好久,才磨出两千字,哪敢稍放?”他说着正色道,“刚刚给你讲故事又费了不少时间,你且起开,我要抓紧了。”
把锅都推到对方身上,接下来才能更理直气壮提要求。
祝英才见他如此态度,一气之下不想再求他,奈何故事断在此处,实在撩得他心痒痒的。
他并非真的懵懂无知,多少听出了周言的弦外之音,可要真遂了对方的意,又心有不甘,因此只能僵住。
周言瞧出了他的迟疑,装模作样地挥手驱赶他,“走开走开,时间不等人。”
他掩饰得很好,丝毫没表现出要对方帮忙的意思。
只有这样做,他才可以将谈判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待价而沽。
祝英才极女人气的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你讲!我帮你写!”
周言等的就是这一句,可他并没有马上拍板成交,反而迟疑道:“你帮我写?”
说着又煞有介事地摇头:“不成不成,这自省书岂有假他人之手的道理。”
这副模样,落在谁的眼里,都要赞一句磊落君子。
祝英才铁了心要尽早听完故事,不以为意地摆手道:“自省书而已,糊弄糊弄就行,你一半我一半岂不省事?”
这正是周言想听的话,可他仍做出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不好吧?”
祝英才暗自称奇:莫非自己这位舍友,竟是真是个至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