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被罗有全推落山崖,此后辗转多地,只在千山宗处被林广认出,但他并未有机会把这消息传出,随后便在面壁思过期间身亡。
且她和杨留、秋绮枫等人在此后前往御刀门处时,虽被一守山弟子认出相貌,但其表现与林广见到她时别无二致,皆表露出不知她未因坠崖而亡的惊诧。
“罗音织见到我与阿渊时却并不惊讶,似是早已知晓,甚至清楚我目前住在将军宅邸中。她与罗有全亲近,连我有那曲谱之事都知晓,因是从他那儿得知,但罗有全早就不在御刀门中,音讯杳然,应当也无从得知我未身亡之事。”颜烟思索着下了结论,“其中定然还有所隐瞒。”
盼心见颜烟盯着自己,目光如刀,似要在她身上剜出洞来,直呼冤枉:“奴婢确实只将公主身边发生之事告知与姚太妃而已,未再有所隐瞒了,你们尽可以去问罗音织。”
“该如何发落她,还请官家定夺。”闻人渊向苍年佑请示。
苍年佑点头道:“盼心是重要的人证,不若差人押解回京,带回宫中也好与姚太妃当面对质。”
“罗音织毒发身亡,这追查罗有全下落之事又被耽搁了。”容非逸惋惜地看着盼心,倒不是同情她,而是担心失去追查御刀门的机会。
盼心听他所言,一时没缓过神来,直愣愣地瞧着颜烟问道:“罗音织死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颜烟笑了起来,“她因自己配制的毒药而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倒是你,若非亲口供述,我们一时还拿你没办法呢。”
“你……”盼心以为罗音织落在他们手上,已将两人间的事交代出来了,此时听她这般说,才知方才对她的指控不过是猜测,顿觉后悔,但已是无法挽回,身子彻底瘫软下来,“公主的那只琉璃盏还有其他餐具,被奴婢丢进了后花园池中,若还能找到就去找吧。”
闻人渊示意守在门口的殷勇与徐诚二人将她带下,暂时关押在将军宅邸的牢房中。
此事暂告一段落,在这时院外有人通报,却是苍年佑来时带在身边的两名侍卫。
其中一名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官家,宫中又送信来催促官家回宫,属下实在是想不到借口回绝了。”
前几次右相送信来催时,他们已经把几个还算是说得过去的理由,全给用了个遍,这次实在是没辙了。
“罢了罢了,刚好也有事,你们传信回去,说这几日就回了。”苍年佑好不容易出趟远门,卸下身份玩了几日,再不情愿也该回去处理政事了,更何况盼心所说的事也得去详加调查。
苍水云看着那两名侍卫露出轻松的表情,转头问他道:“二哥,我这回应该不用跟着你一起回宫吧?”
“我看你就是在外头玩野了心,别忘了你还是个公主。”苍年佑轻摇着头,“不过你在此处,我倒也放心,暂且留着吧。”
就怕他这次带盼心回去,后宫又会再起波澜,还是将苍水云留在此处安心些。
“至于指婚之事……”苍年佑故意顿了顿,扫视过在场众人,见除了杨留外,其余四人俱是脸色一僵,便有些得意地哈哈一笑,“我已经知道了,此前说的便就此作罢,之后的……再议吧。”
他边说边看向容非逸,心想若是这一对成了,也是不差。
“行了,我也该去准备回宫事宜了,到时候再见吧。”他朝那两名侍卫挥了挥手,带着他们离开苍水云的住处。
“二哥可真是……”苍水云忍不住在他离开后抱怨出声。
“你这刚解完毒,多休息会儿,我们就不打扰了。”容非逸劝她回内室早些休息,自己跟在闻人渊等人后面走出屋子。
他轻关上屋门,转头却见杨留看着自己,像是有话要与他说,想了想,道:“今日发生之事,确实也有我的责任,杨兄尽管责备。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杨兄为何在数日前就开始处处针对我,我应当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杨兄的事吧?”
杨留听他问得直接,微愕道:“仔细想来这也并非你之过错,是我鲁莽了,向你赔个不是。”
“杨兄客气了。”容非逸对朋友向来大度,当即还他一礼。
杨留犹豫着又道:“不过我确实有事想向你请教一二。”
随着闻人渊站在一旁颜烟,听这话觉得奇怪,师兄何时还有事要向旁人请教过?
“杨兄但说无妨。”容非逸还不知他要问什么,就直接爽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