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与杨留陪着她顺便吃了些,现下却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周边美景。
三人歇完脚,正要再度去往紫虚观时,有两名道士结伴从山上走下来,一胖一瘦,看着年纪都不大。
颜烟知道此处离紫虚观不远,这两人定是从那观里来的,开口问道:“二位道长,请问紫虚观是否在这前边?”
“善人慈悲。”那两个道士拱手作揖,“紫虚观就在前方不远,沿着山路过去即可。”
两名道士见颜烟长得灵秀,阳光下又显出她那浅棕如琥珀的瞳色来,看着异于常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杨留上前一步,侧身挡住那两人的目光,问道:“何道长现下可在观内?”
那何正元恰好是这两个小道士的师祖,前些日子带着他们两人的师父和其他师叔离开道观,说是下山去办事,结果却负伤回来,如今正在闭关修养。
这片山头只有着一座紫虚观和这早已荒了的古寺。
紫虚观内多是修道的弟子,平日没什么香客,眼前这三个陌生人也不像是道门人士,不知为何来找他们的师祖。
莫不是与师祖负伤一事有关?
两位小道士互相看了一眼后,那瘦道士又行了一礼,道:“三位可有拜帖?弟子好去通报一声。”
“何道长乃是恩师故人。”杨留找了个借口,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们师兄妹三人有事在身,路过此地临时起意,想叙个旧,并无准备什么拜帖。”
稍胖些的道士又问:“既是如此,那三位是哪个门派的?”
“我们是御刀门的弟子。”颜烟拦在杨留前先行回答。
“御刀门的弟子,怎么出行不佩刀而佩剑?”瘦道士看她与杨留腰间都佩着长剑,故此一问。
秋绮枫反应机敏,嗔道:“都是说有事在身,自然不能暴露身份,换个武器用用又没什么。”
“小师妹休得无礼。”颜烟拦下秋绮枫,以免她话语间说出破绽来,“御刀门原本就并非每个弟子都有修习刀法,不过我们佩剑也确实是为了不直接被人认出。二位道长且放心,我们乃是罗门主的门下。”
胖道士装作不知她说的是谁,反问道:“哪个罗门主?”
“自然是罗常贤罗门主。”颜烟想了想,补充道,“不过,现在御刀门的门主是我们的师兄罗有全了,只是还一时改不了口,倒是让旁人误会了。”
罗常贤身亡,罗有全继任御刀门门主一事,尚未公告天下,如今仅有御刀门和与之结交的几个门派的人知晓。
这两个小道士从他们的师父那儿听说过此事,听她能说出罗有全是现任门主之语,便是信了。
何正元本就与御刀门的罗常贤交好,这两人见这三人是罗常贤的弟子,师门辈分却比他们要大,当下尊敬道:“何师祖此时正在闭关静养,不方便见客,还望见谅。”
杨留客气道:“我们师兄妹三人本就是临时起意,若何道长不便,也不强求。我等另有要事在身,等走过这山头就办正事去。”
那两个道士下山也是因师父吩咐,去附近村镇采买些道观中所需之物,听他这般说,又作了一个揖,与三人告别后匆匆下山去了。
颜烟三人看两个道士走远,却未如杨留所言继续沿着山路翻过这丘陵,而是进了那废弃的古寺暂避,顺道商量下对策。
“那何正元怎么一回来就闭关去了?”秋绮枫奇怪道,“还是静养,难道是受了重伤?”
颜烟道:“我也不知,按理说他那日受伤不重,远未达到需要闭关疗伤修养的程度,可能只是找了这个借口。”
她那日在崖上是见到闻人渊用一招就绞断了何正元的拂尘,之后他便没再参与到争斗中来,只做壁上观,倒是挺懂明哲保身的。
“师妹准备怎么办?”杨留让她做决定。
“我们今晚去探探虚实可好?”颜烟虽是问他的意见,实则已经打定了主意。
杨留点头道:“可以。”
“我也要去。”秋绮枫又觉得他们两人是准备丢下她去夜探紫虚观了,以她这喜欢凑热闹的性子,自然不想错过。
颜烟捏了捏她的脸:“自然是要带你去的。”
“我可不放心把你一人留在这古寺中。”杨留笑起来,“指不定你一个人会生出什么乱子来呢。”
“师兄你又取笑我!”秋绮枫朝他举起手,挥了挥拳头。
颜烟看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地拌嘴,只觉得好笑,取出她那管白玉笛来,在指尖轻巧地转了一圈,道:“若何正元确实是在闭关静养倒正好,不会惊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