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摇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是那冯文涛作恶多端,无故杀害周伯发妻。周伯与他娘子伉俪情深,此去必是报仇雪恨。”
“这周俊的金虹派鞭法与冯文涛不相上下,只是名气不比他。”杨留在屋中找了把椅子坐下,“就不知今日鹿死谁手了。”
“师兄,你这话说得怎么像是个恶人?”秋绮枫朝他撇了撇嘴,“我们分明是来帮师姐报仇的。”
“对那几人又何须善良?”颜烟跟着坐在杨留对面,“就不知得等到何时才能得到结果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三人就听得田舍中央冯文涛的居所处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像是发怒,又像是惶恐。
由于周俊的住处离那边不远,留在屋中的颜烟清楚地从那呼喊声中,听到了冯文涛发出的怒喝。
“你分明就是看到了,为何总装作不知!”
接下来是几道挥舞长鞭所产生的凌厉风声,大概是那两人交上了手。
颜烟与秋绮枫禁不住好奇,原是想凑在窗前或是门边看看那边的情况的,但不出门就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作罢。
又过了好一阵,什么声音都没能再从那边传过来了,倒是周边另几家田舍处有开门的声响,大概是金虹派弟子听到冯文涛居所处的动静,出门准备前去查探。
“师妹,小师妹,你们且在这里等会儿,我出去打探一下。”杨留说着就独自出门往冯文涛的居所去了。
此时黄昏已过,天色昏暗,恰好方便他藏匿身形,免得被认出是外人。
他此去没让颜烟和秋绮枫等多久,很快又折返回来。
颜烟见他面色古怪,问道:“情况如何?”
“竟是两败俱伤,都死了。”杨留摇着头道,没料到这两人会是这般死法,“脖子上皆被鞭子缠绕,是互相不曾松手,活生生将对方勒死的。”
“啊?”秋绮枫瞪着眼,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颜烟一阵唏嘘。
冯文涛是自食其果,周伯不过是被他威胁成了帮凶,毕竟对她未造成实质伤害,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但想来周伯夫妇二人鹣鲽情深,谁都离不开谁。那妇人惨遭不幸,周伯如今也算是报了仇,可以瞑目了。
“不过冯文涛适才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疑惑道,“周伯是看到了什么?”
杨留也不明白,说道:“这怕是不得而知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免得被那些弟子发现是生面孔,将我们扣留在此可就不好了。”
颜烟与秋绮枫点头称是,三人趁乱在夜幕中离开金虹派的区域范围,向东南方前行。
为行路方便,杨留直接在前方城镇上买了辆牛车,采购来的行李也有了安置的地方,不过颜烟与秋绮枫都不会驾车,就只能由他一人来操控。
又行了约有十日光景,三人离着很远就望见一片山脉。
这片山脉与医仙谷所在的那片崇山峻岭有所不同,显得更为秀气婉约,比起山峦,称其为丘陵较为妥贴。
在此处的最高峰上有一间道观,便是乾元教所在的紫虚观。
三人坐着牛车沿路而来,只见山峦回绕,水田铺陈期间,颇有几分水乡风情,可谓一片大好风光。
颜烟三人到了山前,因牛车不便上山,则将其留在山下,寄放在当地村民家中代为保管。
他们只带了些随身物品,沿着山路石阶往上走,道路两旁有成片的青松,还有些残旧的建筑古迹与石碑隐于其间。
路上少人,倒是个清净去处。
到半山腰处,颜烟看到有路通往一座古寺。
不过那古寺早已断了香火,庙门横额上挂着的牌匾掉了半块,认不出寺名。
古寺附近种了片桂花树,此时已是临近中秋,金桂缀满枝头。近午的阳光一晒,桂花清甜的香味随风飘来,霎时间香气扑鼻。
秋绮枫闻着这桂花香,直喊肚子饿。
杨留与两个女孩一起坐在寺外凉亭中歇脚,知道她又嘴馋了,拿出上山前备下的糕点:“小师妹定是想吃师父做的桂花糖年糕了,不过现在可吃不着,先吃点桂花糕吧。”
往年这时节,医仙谷会采摘桂花,用盐和糖按比例腌制成桂花糖,而谷仲仁所做的桂花糖年糕可谓一绝。颜烟也会做这些,但自认为总比不上师父做出来的好吃。
秋绮枫只是嘴馋,并不挑嘴,尤其是这桂花糕同样是她喜欢的甜食,当下吃得眉开眼笑,也不再喊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