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道煌脸上表情一滞：“这里是……魔宫吗？”他抬起头张望了一眼，“难怪，我就觉得这座宫殿，分外气派呢。”

孟棠看着他，没有回话，柴道煌也就眯着眼睛笑着不说话。

见他装傻充楞孟棠也不愿与他再纠缠，开口与他道别：“我要回去了，仙师。”

柴道煌又道：“你之前给周左的那个金铃坠还在不在了？”

孟棠皱眉，警惕地看着他：“你想要做什么？”

“怎么了，防贼似的防我？”

孟棠抿着唇：“柴仙师身上感觉有很多的谜。”

柴道煌不以为然：“阿棠身上不也是吗？”

孟棠被他回堵，一下子说不上话，就见柴道煌接着道，“只算作是借我看看罢了，又不会贪了你的。”

孟棠从腰间取下金铃坠，“你确定只是看看？”

柴道煌点头：“只是看看。”

孟棠犹豫了一下，把铃铛递了过去。

柴道煌接过铃铛，打量了一下：“真是过分啊小阿棠，之前还亲亲热热地跟我柴仙师前，柴仙师后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好了，”柴道煌看她两只小杏仁眼睛盯他盯得死死的，忍不住笑了一下，“还给你，还给你……”

接过金铃坠，孟棠看着那个小铃铛，想起第一次离开天宫时的场景，没想到一恍，便已经过去许久了，眼前的人和彼时认识的人，似乎都有些对不上了……

孟棠一下子觉得有些怅然若失：“我原来以为……我在天宫交了两位很要好很和善的神仙朋友呢……”

“我和殿下都是阿棠的朋友啊。”柴道煌伸手想去摸摸孟棠的头，却被孟棠躲开了。

她对着他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是啊。”

柴道煌收回手，安慰她：“没事的，回去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吗？”孟棠看着柴道煌，“我和你，和仙爷，还会回到从前那样吗？”

柴道煌听着她的话，想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或许会吧。”

“孟棠，”柴道煌第一次认真地喊她的全名，“好好睡一觉，往事如烟，没什么可惜的。”

“就算是和自己的朋友们生分了，也不可惜吗？”

“你还太小，经历的事情太少了，以后你就会明白，你眼前所纠结的东西，根本就只是你往后人生当中的一粒细小不足道的尘埃。”

“可是我很难过。”

柴道煌伸手拍了拍孟棠，这一次她没有躲开，柴道煌舒出一口气，沉声道：“睡一觉吧，睡一觉就不难过了。”

孟棠低下头：“我要回去了。”

柴道煌看着她，就好像要和她永别一样：“再见阿棠。”

孟棠对着柴道煌回道：“再见柴仙师。”

两个人在魔宫门口分道扬镳，柴道煌看着魔宫的门缓缓关上，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又无可奈何的笑：

“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

孟棠回到魔宫，孟弋已经站在门口不远处等着她，看见孟弋，孟棠心里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跑过去冲进孟弋怀里哭了起来。

孟弋接住孟棠，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轻声哄道：“怎么了小丫头，是不是天宫的人给你委屈受了？我帮你去教训他们。”

“没有……”孟棠哭得一抽一抽的，拉着孟弋的衣襟，“我就是想你了，我好想你们……阿弋……”

孟弋轻柔地笑了一下，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下次还要不要吵着闹着跑出去别人家玩了？”

孟棠埋在孟弋怀里，使劲摇头：“不去了，我哪儿也不去了，我就陪在阿弋身边，一辈子都待在十方域里头……”

孟弋没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拍着孟棠的脊背，过了很久才道：“好，一辈子待在十方域里，待在魔宫里。”

孟棠哭得鼻子都红了，鼻音有些重，声音听上糯糯的，“阿弋……我好累啊……”

孟弋的声音愈发轻柔，像小时候哄孟棠睡觉一样：“那就睡吧……睡醒了，就一切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