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我又来找你了!”
伴着一声娇笑,东渚海域边上的一棵奶桃树边隐约跑过来一个人影,明黄色的身影由远及近,抱着刚刚从树上敲下来的奶桃朝东渚神宫过来。
鎏姝天女本来坐在宫门口晒着日光,听见她的声音,媚笑了一声从榻上坐了起来,看着她温声道:“你悠着点,不差这一两步的。”
少女哼哧着跑过来,“啪——”地一声把奶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吓得趴在桌上的天蛛四处乱窜,脚下一滑,从桌上叽里咕噜滚下去了。
少女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扶着桌沿缓了许久,这才提着天蛛的一条腿,把它从地上拎起来:“小喜!几日不见,又长大了好多呀。”
鎏姝急得赶紧伸手把它接了过去,一边埋怨:“它的腿脆弱,你可别扯断了,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还要靠着传宗接代呢。”
少女听完,立刻鼓起腮帮子,醋意大发:“你到底是爱它多过我!”
鎏姝把小喜重新放回桌子上,又把奶桃横劈成两半,各盛一半汁水,递给少女:“乖,你不能结丝也就罢了,以后即使传宗接代,接的也不是我东渚的种,就别和它争了。”
少女接过奶桃,一口喝干了里头的汁水,把奶桃壳一扔,咧嘴笑着扑到鎏姝怀里,伸手去挠她:“怎么不能了?嗯?”
鎏姝被她挠痒了,笑着推她:“哈哈哈别闹了,我可是正经喜欢男人的。”
少女不听她的,拽着她吵了好久,最后玩累了,趴到鎏姝的榻上,一双脚摆在空中晃来晃去:“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翻身靠到了鎏姝的肩上:“不过前几日,灵域山间那家小麂子家嫁女,倒是有些热闹呢。”
鎏姝也靠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邀你过去了?”
少女格外不服气地打了她一巴掌:“我好歹也是灵主,不邀请我,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吧!”
“说吧,给人家送什么礼物了?是你那几个破棠梨子还是什么碎瓷器瓦片?”
少女得意洋洋道:“我之前巡山的时候,在山巅处挖出来了一块金子,我就拿着熔了一对金铃给他们,当作贺礼了。”
鎏姝秀眉微蹙,转头照着少女雪白的手臂掐:“好啊,来我这儿你就什么破落东西都往我这里塞,给别人你倒知道挑着好的了?”
少女“哎呦哎呦”地躲着,眉眼笑得眯成一条缝:“人家可是成亲!成亲!……大不了你成亲的时候,我把整个十方灵域送给你做贺礼嘛……”
鎏姝不屑道:“你那穷得叮当响的土坷垃,我才看不上要呢!”
“哪里穷了!我可是挖出来金子了!”
少女强调道:“金子!”
“那也不见你给我!”
少女一时之间有些理亏,支吾了半天又反问道:“那你说!我要是成亲的时候,你给我送什么?”
鎏姝抿嘴笑,打着圈地调侃她:“呦,刚刚有的人不是还说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么,怎么?一转眼又想成亲了?”
少女被堵了一下,立刻恼羞成怒地捶了鎏姝一下:“你先说你送什么!”
鎏姝抬抬下巴:“东渚深海处养了一对九千年的海贝,你要是成亲,我便去取了那对千年珠,给你做一对耳坠子,如何?”
少女睁大了眼睛:“你也太大方了吧,姝姝……”
鎏姝轻哼着笑:“你以为都像你啊?”
少女拄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那看来……我要赶紧找个男子成亲了……”
鎏姝笑着把她的头从肩上推下去:“你是什么财迷啊!”
……
周左悠悠从床上转醒,又是一场梦。
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梦里那少女的样子很是清晰,一颦一笑都恰似近在眼前,可是每当梦醒时分,她的模样便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怎么也分不清了。
周左对鎏姝天女不是很熟悉,不太清楚她身边究竟有什么亲密的友人,除了……
周左看了一眼放在远处柜子上层的琉璃珠。
是她吗?
周左揉揉酸胀的脖子。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梦见她呢?
正想着,就听见寝殿的门开了,妙沈冷着脸站在门口通报:“殿下,月下仙师求见。”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门口处钻进来了一个小脑袋,看见周左就双眼眯起笑得灿烂看着他:“仙爷!”
周左看见她,也跟着笑了,对着妙沈摆了摆手,放他二人进来了。
那小丫头一进周左的寝殿便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路蹦跳着到周左跟前:“仙爷的寝宫好气派,比柴仙爷的要奢华许多呢。”
柴道煌不服气道:“那当然了!周左是天孙,我不过是个代职的,人家是亘古不灭的上神,我不过须臾万年的小仙,自然是比不上了!”
阿棠对着柴道煌皱了皱鼻子:“我初见你便知道你是个不管事的,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柴道煌急得捋起袖子要找她理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些天也不知道是谁收留着你住在那不气派的宫里,替你守夜,给你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