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加重了 “不气派”二字,又接着义愤填膺道,“你现在见着这奢华的宫殿了,便将我那寒酸月老宫忘得一干二净了?”
阿棠看着柴道煌气得头发都快炸了,忍不住“咯咯”笑:“仙师别生气呀!我只是夸赞仙爷的宫殿气派,又没说月老宫不好,你们天宫的建筑都好看,仙气飘飘的,比我们那儿的好看多了。”
“算你会说话!”
柴道煌听她这么说完,这才顺了毛,坐到一旁,对周左关心道:“殿下精神好些了没有?”
阿棠也反应过来,弯着眼睛对着周左笑:“仙爷,好久不见,你好些没有?”
自前几日用枯荣草替阿棠生肌,周左便伤了元气,这几日精神都不怎么好,时时嗜睡,偶尔清醒过来的时候也会去月老宫看一眼阿棠,只是每次过去的时候,小丫头刚好睡下,也就只是看过一眼,并未搭上话。
今日再看她,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周左看她扎了双丫髻,比之以前戴着虎头帽的时候更可爱些,便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多了,我看你精神好些了,可是差不多痊愈了?”
阿棠点点头:“好得差不多了,伤口也都长好了,只是……”
她顿了顿,皱着眉头看着周左开始训斥,像炸了毛的小猫:“仙爷居然在枯荣草上写自己的名字!那草长到我身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小字!”
周左自己都差点忘记这件事情了,如今被她提起来,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当时只是写着好玩,未曾料到它竟真会落下字迹……”
阿棠苦着脸:“总是说着好玩……切我的天蛛丝也是好玩,在我身上落字也是好玩,你这仙爷,果真是表面斯文!”
周左又哈哈笑起来,之后看着阿棠,真心实意地道歉:“我并非有意,还请阿棠姑娘谅解。”
阿棠气得两颊鼓鼓:“我才不原谅你,你这仙爷,真是坏透了!”
周左又笑起来,细细看了阿棠一眼,发觉这小姑娘身量挺拔了许多,比初见时长高了一些,不由有些惊奇:“不过我看阿棠姑娘,几日不见,似乎是,长高了一些?”
阿棠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带过去了,眉开眼笑地伸手打量:“是么?我就觉得这几日视野开阔了不少,原是长高了?”
周左点点头“看起来是长高了不少,比前几天的模样高了许多。”
“我长高了?”阿棠喜笑颜开,眼睛睁得大大的,四下看了自己一转,高兴得飞跑了一圈:
“我真是长高了!”
她重新跑到周左身边,兴奋地猜测道:“仙爷,你说我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啊?”
“会不会是那枯荣草?其实还有什么长高的功效?”
她仰着头想:“哎,我回去之后是不是还要多摘些枯荣草再多种一些在身上?”
柴道煌看她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样子,在一旁提醒道:“别闹了,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周左嘛?”
阿棠被打断了兴致,嗔怪地看了柴道煌一眼:“知道了……”
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红线拴起来的小金铃,在手里摩挲了几下,最后才不情不愿地递给周左:“这个给你。”
这金铃小巧别致,拿在手里便“铃铃”响了两声,周左接过金铃,问道:“这是什么?”
阿棠心里有些郁闷,说话也不耐烦,大声回道:“金铃!金子做的铃铛!看不出来啊?”
周左失笑:“我知道是金铃,我的意思是,做什么用的?”
阿棠噘着嘴,有一些不高兴:“我要回去了,给你留着这个金铃,你日后要是想我了,就摇摇这个金铃,我就来找你。”
周左问:“怎么就要回去了?”
阿棠哀怨地看了一眼柴道煌,闷闷不乐道:“柴仙师说我无名无籍留在天宫里,终究是个麻烦,多呆一日只怕要多给仙爷你留一日的麻烦,如今既然伤已经好了,便叫我快些回去了……”
周左“哦”了一声:“那我怎么看你不太高兴?”
“我当然不高兴了!”阿棠气鼓鼓地回,“你和柴仙师,也算是我阿棠的朋友了吧?我到你们家里做客,还没有好好逛过呢,就这么走了,一点也不尽兴……”
周左笑着看她:“我和柴仙师,算你的朋友?”
阿棠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左:“怎么不算了?”
她指指柴道煌,“柴仙师,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几天,已经培养了深厚的友谊,我们二人这两天可谓是相见恨晚,互道知己了……”
柴道煌在一旁悠悠地打断她:“我可没有这么认为啊……”
阿棠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又转回去对着周左痛心疾首:“这个暂且不论,我和仙爷你,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啊!这还不算朋友吗?”
周左顺着她的话,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此话有理。”
阿棠一拍巴掌:“那不就对了!”
“那这位朋友,怎么样才能让你尽兴呢?”
阿棠一怔,接着笑嘻嘻地坐到周左旁边:“下次我来天宫,我一定好好地从正门进来拜访,那时候你要好好招待我,好不好?”
“嗯……”周左思索了一下,低头看着她,“好啊。”
阿棠脑袋一歪,大概是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嘴巴一张:“好……啊?”
周左点头:“等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好招待你。”
阿棠反应了一阵,登时喜笑颜开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