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倒是慢条斯理的给我勾上，他说：回头叫老板少加点辣吧，小心你明天拉肚子。

这才是正理。

吃完烧烤走回去的路上，我沿着江边的路问宋野，封闭式奥赛训练是什么感觉？

宋野“唔”的一声，想了想说：没什么感觉，就每天做题看书，听老师讲课。

那开学之后你还要上课么？我好奇的问他。

不知道，宋野摇了摇头，说：大概率要先集训。

那我岂不是要天天见不着你人了，我又问他。

宋野迎着江风，伸了个懒腰，说：有什么见不到的，不就住隔壁呢么。

倒也是。

我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宋野的肩，告诉他说：宋野，苟富贵，勿相忘啊！

要是真被他拿了个金牌银牌的，哇塞，那他的高中稳稳的保送了！

宋野却没什么反应。

他说：秦燕儿，要是我高中不在这儿念了呢？

唉，啥意思？一时间，我没明白过来他说的意思。

我问他：不在这儿念？那你要去哪儿念？省城吗？我听说省重点每年会来每个市招几个学生，名额紧俏的很，宋野，你要冲省城了啊？

听闻省重点高中有一个省招班，那个班上的学生，个个都是冲刺清华北大的料儿。

我寻思着，宋野这小子出息了啊，这竞赛不是还没出成绩呢么，就想着冲刺省招班了，那还了得？

宋野摇了摇头，却说：都不是。

他说：这次从美国回来，我妈说想高中让我去她那儿念。

我心中一个咯噔，问他：那你怎么说？

宋野寻思了会儿，说：我说我想高考，在国内念大学。

高考就好比是独木舟，千军万马的人要过一座桥，竞争的惨烈可想而知，一旦失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宋野去了国外念大学那可就不一样了，他那么聪明，在白人堆里，也是顶聪明的那个。

讲真的，若是个不认识他的人，也觉得若去国外念书，他的出路更好。

你妈同意不？我坐在江边的板凳上，踢踏着小石子，语气闷闷地问他。

当然不同意，宋野叹了口气，他靠在石凳子里，看着黑黢黢的江面，心情也不见得多好。

果然，各人都有各人的烦恼，青春期的我们，除了学习，还有各种无穷无尽的烦心事。

可见长大一点也不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你要走了吗？没头没脑的，我问出了这一句。

没有，宋野摇头，语气倒是很坚定，说：不走。

你还真倔，我笑了笑，说他：宋野，数学竞赛好好加油啊！争取以后保送个清华北大给你妈瞅瞅！

宋野被我幼稚的话给逗笑了，他突然坏心眼的说道：可惜那什么知识竞赛拿个全国冠军也保送不了清华北大。

我就知道他在嘲笑江夏！

人家说不定不需要保送，他可以自己考进去！我对江夏特别有信心。

嘁，宋野不屑的嗤笑出声，说：他要能考进去，我头给你当球踢。

你干嘛这么看不起江夏，我不满他的态度，说：人招你惹你了，我听别人说，江夏在他们学校可厉害了，经常拿年纪前几名。

这就厉害了？宋野这样的人自然眼高于顶，他若有一天狭路相逢的遇到江夏，定是恨不得拿鼻孔看人家。

考年级前几名还不厉害啊？我瞪大了眼，觉得宋野这小子愈发狂妄了，我将心比心的说：那总比我这个一不小心就考班上倒数的要厉害吧？

你干嘛老是看不起自己啊秦燕儿，宋野皱眉，说：你就是被应试教育给洗了脑子了，成绩好的人就了不起厉害到了天上去，成绩差的人就要被贬到地里去，秦燕儿，你这辈子就靠着考试成绩活的啊。

宋野居然说了和老秦同样的话。

可惜话虽如此，但是真正能不看成绩的家长，又有几个呢。

在学校里，老师按照成绩对学生分三六九等，在同学中间，大家也都是按着好学生坏学生的定义对号入座人以群分，在家呢，即使老秦嘴巴上说不在乎我的成绩，但是每次考完试，他一掏出手机看到的就是老师给家长发的成绩和年级班级排名。

我们每个人都被分数、排名、成绩这几个字眼给死死的捆绑住，这些词绑架着我们的自尊，绑架着我们的三观，也绑架了我们这些学生的快乐。

自信点，秦燕儿，宋野告诉我，当初我认识的秦燕儿都去哪儿了？

当初我咋地了？我狐疑的看他一眼。

宋野笑了，他好看的眉眼弯弯的，说：当初啊，有个全班倒数的傻子，特别自信的把英语作业借我抄，从选词填空到阅读理解能避开所有正确答案一路错到底的，我想全班除了秦燕你之外，也没别的人了。

宋野，你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