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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Chapter 11

塞缪尔回到宴厅里换了一套衣服,白金汉宫里有专门预防意外情况发生,为贵族们准备的更衣间。

菲利普说想和他聊聊,于是三人约定一会儿在三楼的休息室见面。

等塞缪尔换好衣服从门缝里蹦进来的时候,巴纳姆正故作冷静的倒酒,菲利普在旁边向他详细介绍青年的身份与情况。

听到欢快的脚步声,巴纳姆忍不住迅速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皮鞋,伯顿家的小少爷穿着黑色真皮牛津鞋,走路时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作响。西装裤脚下露出一截脚腕,被白色长袜紧紧包裹着,纤细又小巧。

他推开房间的门,金色鬈发仍有些湿润耷拉在脸颊处,浅绿色的双眼仿佛冬日的莱茵河。月白色衬衫领口衬得皮肤更加白皙,脸颊处仍晕着一股淡到几乎看不出的绯红。

他走过来坐到对面沙发上,薄薄的西装衣料随着举止缓缓流动,衣裤连通处的布料阴影勾勒出青年纤细柔软的腰肢。

巴纳姆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突然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挪开视线。

“所以,你们想让我帮忙宣传马戏团?”塞缪尔喝了一口巴纳姆倒的红酒问。

“没错。”

菲利普瞅了一眼巴纳姆,发现英俊的马戏团团长仍然坐在旁边不吭声,仿佛无动于衷。

他稍稍咬紧了牙关继续说:“除此之外,我们还想让你帮忙出几个正经点的歌剧,提高马戏团的声誉。”

塞缪尔沉默了一会儿,他下意识舔了舔唇瓣。巴纳姆注意到他那对粉嫩的嘴唇实际上柔软而富有弹性。

想了几秒后,塞缪尔用打量歌剧演员的目光从头到尾扫视了巴纳姆一圈。

他的目光从男人头顶滑下,滑过他头上翘起的几根棕发,不安扇动着的浓密睫毛,棕色的眼睛,下巴上的胡茬。然后从脖颈处的温莎结扫过,再往下,视线抚过熨烫整齐的衬衫和马甲,最外层的西装沾了几块伦敦特有的灰色污迹。

“恕我直言,巴纳姆先生,”塞缪尔突然笑起来,“你不太适合做歌剧演员。”

男人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塞缪尔眨着眼睛说:“你太好看了,来听歌剧的观众只会被你的外貌完全吸引。”

他是在调情吗?巴纳姆睁圆了眼睛,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只不知所措的棕毛大型犬。他不由的露出一个笑容,笑纹温和的从眼角荡开,散发出四十岁男人成熟的魅力和天然的荷尔蒙气息。

耳朵有些发烫,塞缪尔咳嗽了一下,这次用认真的语气说:“实际上,马戏团是带给人们快乐的,但是我更擅长悲剧的创作。”

“但是上流社会和新兴阶级的人都听你的,塞缪尔,你在《先驱报》里的发言就是大多数人的发言。”菲利普迅速的回答,语气带着些不安。

塞缪尔认真的说:“我不能骗人,菲力。”

巴纳姆的目光扫了过来,炙热锋利的像一把滚烫的剑。

“所以你觉得马戏团就是骗人的东西,低俗又下贱?”巴纳姆盯着他问。

吊灯投下斑驳的光影,塞缪尔开口说:“我没有这么认为,但光是说是不够的。”

巴纳姆和他对视,青年眼里没有半点嘲弄和轻视,只有真挚的情感。男人悄悄吞下一口唾沫。

“我真的不明白,”塞缪尔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你们为什么这么想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可?马戏团是面向大众的,不庸俗,但却是平俗的。你们完全可以将马戏团发展的更广更为人知,而不是向上硬要挤到贵族阶层。”

过了寂静的几秒,巴纳姆迟疑的开口:“我有两个收养的女儿,其中一个喜欢跳芭蕾。如果不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可,她身上会沾着永远的花生味,被自己的同伴排挤。这不是我想带给她的。”

在说话时他盯着塞缪尔,想看清青年所有的面部表情变化。

即使他十分细致的寻找,仍没有发现一丝不满、怀疑或是其他任何不好的情绪。相反,那双浅绿色眼眸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猝不及防的扬起了眼角。

塞缪尔温柔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笑着说,“那我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糟糕。

巴纳姆想,他要完蛋了。他要彻底爱上这个小少爷了。

塞缪尔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今天晚上看完你们的马戏团演出,我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么晚上见。”菲利普如释重负的笑起来,他知道好友这么说大概率就是支持了。

塞缪尔朝着巴纳姆扬了下礼帽。

“晚上见,巴纳姆先生。”

“晚上见,伯顿勋爵。”

巴纳姆哑着嗓音回答。

.

马戏团的表演在白金汉宫旁边的剧院里召开,在女王的邀请下几乎所有的名流贵绅都到了现场观看。不同于之前的单方向观众席,这次的观众把中间的舞台围成了一个圈,从各个方向都看得到表演。

上辈子塞缪尔看了好几场马戏团表演,都比较精彩,但还没有看过最原始的版本,心里充满了好奇。

但当巴纳姆走上舞台时,塞穆尔发现自己根本无暇他想。

巴纳姆身形高挑,健壮挺拔,穿着深红色的马戏团团长礼服,下坠的金黄色穗带和织物在灯光下闪耀。

他一手举着手杖,一手拽着高礼帽。

一压一扬,低沉而令人陶醉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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