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熟悉的柠檬味沐浴露,还有些雪水和碎冰的气息。
塞缪尔扬起头看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看上去致命又诱人。
伊姆斯吞了几口唾沫,双手插在兜里,突然问道:“你在梦里会建些什么?”
塞缪尔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完全小猫崽式的,有着微微上扬的眉毛,两边翘起的嘴角,还有颊边可爱甜蜜的酒窝。
那双浅绿色眼眸在雪天发亮,像是洒着水珠和钻石的湖泊。
“什么都建。”塞缪尔柔声回答。
伊姆斯很想吻他,但最终也只是舔了舔嘴巴,他低着头继续问:“是哪一种世界呢,darling?”
塞缪尔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
伊姆斯盯着他的眼睛,有些沙哑的说:“如果你去我的梦里,我会为你建一座大型游乐场。”
青年又笑了起来,甜甜的,他问:“是猫咪主题的吗?”
“当然,”伊姆斯看着他的笑容,干巴巴的说,“梦就要做大点,darling。”
塞缪尔盯着他看了半天,之后突然起身。
浅金色的睫毛被雪花沾成一缕缕的搭在薄薄的眼皮上,在氤氲的雾气中那双冰绿色的眼眸无比柔软。
青年踮起脚,他吻上了对面低着头的男人。
雪花在两人周围深情的打转,伊姆斯双手捧着脸颊回吻他,温柔又缠绵。交错的呼吸在彼此纠缠不休的目光中静静流淌,一种深沉的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能让时间就此凝固,
一个吻,就拯救一个梦。
等两人分开,塞缪尔笑着转身就朝桥梁的另一边跑去,留下不知所措的伊姆斯。
这里是梦境。风雪越来越大了。许多人来来往往走在他身旁,塞缪尔眯着眼睛一个也看不清面容。
他就站在风雪中央,脑袋因为刚才的冲动,肾上腺素上升引发又一阵眩晕。
反应过来的伊姆斯追上了他,一双温柔的手从身后环过他的肩,手心贴在他胸前,把他牢牢抱在怀里。
隔着衬衫和夹克塞缪尔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手很热,他的身躯温度跟每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差不多。
伊姆斯低头对他焦虑的说:“你有些不对劲,宝贝,我们该回去了。”
塞缪尔神志不清地瞪着他:“是该回去了。”
他从腰边掏出从不离身的手.枪,然后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伊姆斯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枪,扔在地上。
“上帝啊,”伊姆斯睁大眼睛,“你以为这里是什么?你觉得这里是梦境吗?宝贝?!”
“看着我。”
伊姆斯用双手使劲摇晃他,塞缪尔安安静静地瞧着他的脸,飘忽的字眼在脑袋周围没完没了地旋转,白雾缭绕。
浅绿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却看不到自己。
伊姆斯沙哑着嗓音说:“这里不是梦,darling。”
风雪渐渐变小,塞缪尔也逐渐看清了他们身旁的人。
数十上百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容,那些人也彼此不识。没有一个瞪大眼睛观察他们,也没有一个抽出武器冲上前来。他们不是防卫者不是投射,这也不是在做梦。
塞缪尔小声嘟哝了几声,迷迷糊糊地被伊姆斯强硬地抓住手。
伊姆斯抓着他的手,十指缠着十指,稳稳当当的,牵着他返回。
零零散散的雪花像柔软的羽毛落下来,伊姆斯一直抓着他的手,直到回到仓库。
回去后塞缪尔便累得不行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塞缪尔才知道是镇静剂出了问题,
约瑟夫的配方还不准确,镇静剂干扰了原本的Somna,睡梦没有及时降临,由于神经反馈过于兴奋,他不能自控,独自走了出去。
伊姆斯找到了他。
他牵着他的手带他回来,他抱着他在仓库的地上躺了一夜。
手指上的小爱心也是他画的。
塞缪尔睁开双眼时看见了伊姆斯。
熟悉的烟草味和杜松子酒的味道,男人躺在他面前,紧闭双眼,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胸口微微起伏,虽然睡着,但一只手还是无意识搭在他身上轻轻滑动,带着伊姆斯特有的安抚方式。
塞缪尔咬了下手指,悄悄凑过去在男人下巴上吻了一下。
然后等到所有人到来,集合开会。
两人又重新变成了分手后的那副模样,彼此缄默不语,像同事一样打着招呼。
只有十根手指上擦不掉的红色笔墨痕迹,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