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跳到沈卿淮的背后,死死抓着对方的肩膀,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恐惧。
沐云溪瞧着宗主师伯发白的脸色、颤抖的双腿、以及泪眼汪汪的眸子,不禁嘴角一抽。
想沈卿淮十五年如一日的不要脸,祁修文则是十五年如一日的胆小。真不知道他曾经在红蓼峰学的东西都学去了哪里。
主峰所掌事务太杂,教的东西也都是修士基础课,而它真正的作用就是协调各峰、组织各种大型活动、以及对外的事宜。
基于此,为了让宗主继承人学到更多实用的东西,凌云宗就有了一个莫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任继承人都会去拜红蓼峰的峰主为师,涉猎一番诛邪除秽之事。
沐云溪记得红蓼峰典籍里有记载,祁修文虽比沈卿淮要大,但红蓼峰上一任峰主长寿,便成了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师尊,也算是一门所出。
不过,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教出来的。但一个把学的东西发扬光大、名动四方,一个愣是把学的东西喂了狗、岌岌无名。
也不算一点名气也没有吧,至少在修士圈子里提及祁修文的时候,往往离不开四个字——胆小如鼠!
沐云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这位师伯,因为每次有人说他胆小的时候,祁修文都会非常骄傲的说一句:“我是师弟护着,你有吗?”
沐云溪上辈子无数次怀疑,沈卿淮和祁修文是不是有一腿。
修士的思想境界不太一样,他们追求的更多的是灵魂上的契合,而非肉|欲上的贪欢。
她这么想也不算过分。
直到祁修文娶亲生子,而后又把儿子扔进红蓼峰学习,她这个念头才消失。
因为祁修文的儿子,也就是那个拿着东西到她面前展示小师弟,总是在她面前讲述关于宗主和宗主夫人的恩爱故事。尽管她不想听,但小师弟当时只有六岁,正是嘴停不下来的年纪。
沐云溪看着沈卿淮肩上的那双手,心里一阵遗憾,暗道:可惜了,可惜了,师伯娶亲了!
沈卿淮这时突然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满脑子废料的沐云溪当即尴尬一笑,她立刻别开自己的眸子,去看四爪蜘蛛,做好在给它一巴掌的准备。
沈卿淮被沐云溪看的莫名发毛,他回想了一下她刚刚的视线及神色,默默往前走了两步,和祁修文拉出了一个安全距离。
出乎意料,四爪蜘蛛并没有往他们这边爬,而是磕磕绊绊的爬进了一旁的杂草里,嘴里还混乱的嘀咕着什么:“好疼好疼!救命啊!”
闻言,沈卿淮又去看那些被捆起来的女尸。
她们青灰色的脸上写满了焦灼,身体也全都在往杂草的方向倒,嘴里同样混杂着纷乱的嘀咕。
但因为不够圆,她们就算倒下去了也滚不起来,就在那里左摇右晃,看的人心里着急。
晨光微明,藏在荒山野岭中的鸟雀振翅而起,叽喳声不绝于耳。
“啪唧!”
这声音混杂叽喳声中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摔了一下,给人一种肉拍在了板子上的感觉。
应该是四爪蜘蛛给自己摔进了棺材里。
沐云溪猜测。
这时,沈卿淮突然抬手撤了捆着那些女尸的灵锁。
行为如出一辙,她们连滚带爬的全都冲进了杂草从,接二连三的“啪唧”声如期而至。
沐云溪搅了搅嫁衣的袖子,心里疑惑。按理说这些被邪秽附身的走尸不应该怕光才对,可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就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样。
算了,这事有沈卿淮着手,用不着她来操心。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赶快和沈卿淮分道扬镳,然后去凌云宗为自己正名。
不过,这回进凌云宗她得换个师尊拜。要是再入沈卿淮门下,鬼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突然任性了呢,掐着沈卿淮的脖子就是一通大逆不道。
然后,事情没查清,她就先被逐出师门了。
凌云宗规矩众多,首条是“不可淫|乱”,第二条就是“不可欺师灭祖。”
以她的性子,触犯第二条不是没可能。
抖了好半天的祁修文见两个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了。
他在两人面前,勇敢的织四个大字:“去看看吗?”
沈卿淮还没应声,沐云溪先应了:“看啊!为什么不看!”
祁修文织话:“那……谁打头,谁垫后。”
肉眼可见,他不想打头,也不想垫后。
沐云溪眼睫一弯,对沈卿淮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笑眯眯道:“青芜仙尊请。”而她自己退到了最后:“我垫后,要是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偷袭我可以防备一下。”
被夹在中间的祁修文快感动哭了。
于是三人就以这么个阵型,顶着晨光往草丛里走。
等他们顺利穿过草丛以后,祁修文打算感谢一下沐云溪。
谁料,一转头,他身后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