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空无一人,祁修文吓的脚底地震,“刷”的一下就窜上了沈卿淮的身:“师师师师师弟,人没了!”
“······”
一连串的师,沈卿淮险些听成“尸体”。
他站稳身形,把怂包师兄从自己背上扒拉下来,警告了一句方才得空转头往后看。
果然,人不见了。
但沈卿淮一点也不好奇,刚刚往里的走的时候,小丫头脸上的算计之色显而易见,连那花哨的妆容都盖不住,想必是早就想走了。
“野猴儿。”沈卿淮小声嘀咕了一句,握紧手中的剑往摆放棺木的地方走。
祁修文没听清后边的字,他在衣服上搓了搓掌心里的汗,立刻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野什么啊,师弟?”
说完这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嘴上的灵丝被沈卿淮给抽了。
是刚刚进来的时候抽的,沈卿淮猜测沐云溪会跑,他怕祁修文遇到危险喊不出声,免得到时候被什么玩意拖走了都不知道。
此时,沈卿淮停住脚步,不远处就是那十八口空棺。
它们依旧摆放的整齐有序,一圈又一圈,但奇怪的是最中间的那块地被空了出来······似乎还有一口棺材的样子。
沈卿淮绕着棺材走了起来,许是这些姑娘回来的太着急,自己的棺材板竟然都没有盖严实,多多少少留了一些缝隙。
于是沈卿淮微微弯身,从缝隙往里看,他唇角微微牵动,心想:虽然这些姑娘生前被人分了尸,但遗容还算安详。
姑娘们平躺于棺底,有手的交握于胸前,没手的那只能算了。此刻尸气沉寂,她们脸上的异化像尽数褪去,露出了精致的新娘妆,遮住那独属于尸体的惨白,给人一种她们似乎在安然入睡的错觉。
前提是只看头,不看残破的身子。
可问题来了,这些姑娘若是每晚都会从棺材里爬出去的话,她们脸上的妆容怎会保持的如此精美,估计早就和那野猴儿一般,花的连本相都看不出来了,只剩下惊人之姿。
莫非是有人在给她们修补妆容吗?是其他人,还是那杀人的邪秽?可这邪秽既已杀人,又何必此番做法呢?
沈卿淮想的入神,迟迟没有回答祁修文的问题。
于是祁修文走两步退三步,最后站在距离棺材十八步远的的地方,探头探脑的又问了一遍:“师弟!到底野什么啊!”
“······”
沈卿淮的思路瞬间被打断,很难在接回去了。
他翻了个白眼,指尖抽出十八条灵丝,连在每一个棺材板上。
紧接着,他掌心一合,厚重的“砰砰砰”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只见那些没来得及合上的棺材板,眨眼间全都闭的严丝合缝,半点痕隙不留。
沈卿淮捻了捻指尖,灵丝转瞬绷断,化为点点流萤之光,完全刚刚那般刚劲有力的感觉,就像普通的丝线一般,不堪一折。
他放下手,转头道:“走吧,回去。”
祁修文一懵:“回哪儿?”
“县丞府,”沈卿淮抬脚往外走,路过祁修文的时候停了一下:“咱们去会一会县丞的儿子柳文清。”
祁修文跟上去:“会他作甚?”
“对了,你刚刚不是问我野什么吗?我说的是——”沈卿淮可不敢说太多,毕竟他这位师兄,胆子一破嘴也容易跟着一起破,坏事了就不好了。他只能默不作声的岔开这个话题,为了不被察觉,还转头对祁修文做了个不合身份的鬼脸,恶俗道:“野鬼啊!”
空气静默了须臾,祁修文两眼一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俨然吓过去的神状。
“······”
说实话,沈卿淮平日里没少吓唬这位师兄,也知道他怕这些玩意,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不禁吓,说倒就倒。
祁修文若是知道沈卿淮心中所想,一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受了一晚上惊吓,祁修文的胆子早就破了,他跟沈卿淮进来都是迫不得已,万一站在原地遇到个什么玩意,不就只能等宰,倒不如跟紧沈卿淮,没准还能苟住一命。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沈卿淮又来了这么一出。
“……”
“师兄?”沈卿淮用脚碰了碰祁修文僵直的身子:“醒醒,师兄。”
叫了一会,地上的人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沈卿淮合目:“那你在这里躺着吧。”说完,抬脚就走。
片刻之后,沈卿淮又退了回去,他提溜着祁修文的衣领子御剑而行。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消除这里留下的所有痕迹,免得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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