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乔婉闲了下来,又在琢磨京里孟家的事情。听董茹所言,孟英华殷殷渴盼她腹中这胎是个男孩,便可以养大继承家业,因此在孩子降生之前,孟英华应该是不会过多关注莫平常,更别提栽培了。这样一来,莫平常就得不到太多资源,兴不起什么风、作不了什么浪吧。乔婉觉得很是欣喜,虽然忘记书中写的具体过程了,但是能压制莫平常半年,便是半年的窗口期,她们可以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了。
没想到,此时门外有下人禀告,京里莫大人有信送到。乔婉从这称谓上只能想到莫平常,具体一问,果然是此人。乔婉让画秋去取过东西来,她从画秋手中带着一些厌恶的情绪接过来信和随礼,先看到是两支花样精致、用料考究的如意云头钗,再拆开信囊,发现里面居然是个方胜。乔婉顿觉像是吃了只死苍蝇。
方胜是这个世界里青年未婚男女互表爱慕时相赠的一种折纸形状。莫平常赠她方胜?乔婉想到这个自以为是、自大轻浮的书中男主,深深觉得,被这样一个人觊觎,自己好像也脏了。她在现代相处过的男朋友哪个不比莫平常要强十倍、百倍?更别提莫平常心术不正的问题了。乔婉连拆都没有拆,便将方胜扔回信囊,吩咐画秋拿去烧掉。至于金钗,乔婉觉得按照书中描述,莫平常应该是看财物看得极重之人,有了些浮财都只会花在自己身上的,不像是会给女子们买贵重首饰之人,这金钗只怕是来路不正,乔婉决定还给董茹,让董茹有空查查来历,看看能否抓住莫平常什么小辫子才好。
因此乔婉又坐下来给董茹写信,先报了平安,问候了董茹,再说了金钗之事,让她多加留意。
之后便没有什么杂事了,乔婉想起在京中佛恩寺看到的石壁画,若有所感,铺开宣纸,先用鹅毛笔和炭笔作画。后来又觉还是毛笔挥毫更有意境,然而毛笔实在用不惯。她左思右想后,叮嘱下人看好家,自己带着素秋和画秋逛街去了,直奔纸笔铺子和书铺,买了一堆讲解绘画技法的书和各式软毛画笔、水粉颜料回来。她在家里细细琢磨现代油画焦点透视法与古代国画散点透视法的融合,不断练习、画废了一堆纸张,却渐渐如有所悟。
转眼之间,乔婉方才觉得画画有了一点点灵感,八月初一到了,这一日,庆哥儿要从外祖家回来了。
搬迁挪动,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柳夫人跟着车马过来,亲自抱着庆哥儿舍不得撒手。丫嬷嬷、毛嬷嬷和丰娘子去整理庆哥儿的东西,将已经收拾整洁的北盝顶再做些微调。
乔婉将柳夫人引到明堂,看她只顾对着怀里的庆哥儿说话,絮絮地说着”外婆疼你”,“小乖乖”“要好好吃奶”等语,忍不住好笑,调侃道:“怎么,王姐姐看了一整个月,还没看够外孙啊?”
柳夫人将庆哥儿小脸朝向乔婉,让乔婉也看看。“你看我们庆哥儿这一个月长大了多少?”
果然,庆哥儿今日是满两个月了,比起刚降生时白胖了不少,眼睛睁得溜圆,四处打量,小嘴微微撅着,满满地牵起了嘴角。“你看你看,庆哥儿笑了!”柳夫人惊喜地道。“我们庆哥儿脾性宜人,吃饱了便不哭不闹,安生躺在嬷嬷怀里四处看,时不时就自己将自己逗笑了。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好脾气的孩子。”
乔婉没有养过孩子,因此对比不了,但是庆哥儿是她看着出生的,之前又带了一整个月,虽说有仆妇,但是乔婉也事事操心、常常过问。不过庆哥儿挪窝子走了一个月,乔婉觉得好像忘记了这个孩子一般。今日一见庆哥儿笑容,满腔母爱再被唤起,连忙说:“王姐姐抱了这么久,手酸了吧。给我抱抱庆哥儿吧。”柳夫人不情不愿,将庆哥儿送到乔婉怀中,还说着:“庆哥儿将要一个月没见你了,不晓得认不认生,会不会哭。”
乔婉一听也有些忐忑,要是庆哥儿一到她怀中便哭了起来,可如何是好。没想到,庆哥儿被送到她怀中后,又笑了起来。乔婉看着婴儿甜美纯真的笑容,跟着柔情万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