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受伤了?”孟桃赶紧放下蜡烛跑过去,“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伤成这样,你流了好多血……”
而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向来爱干净的脸颊上也沾着血迹,气若游丝,“怎么办,呜呜,你会不会死,你可不能死啊,我不想守活寡,呜呜呜……”
孟桃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也憋不住,哗啦啦地往下流。
“闭嘴。”他有气无力地睁眼。
邢默竹原本就很虚弱,一听到她说“守活寡”三个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活活被她给气死过去,脸色变得更苍白了,甚至有种变黑的趋势。
“可是,可是,好多血……”她依旧抽抽噎噎。这辈子她还没见过一个人流这么多血,是真的吓坏了。
“辛元呢,把他给我喊进来。”
“辛……元师兄不在,他下山了。”
邢默竹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找不到辛元,眼前只有哭得梨花带雨的孟桃,而他现在也没有灵力再给别人发传音符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旁边的柜子有伤药和纱布,帮我取来。”
孟桃不敢犹豫,赶紧过去打开柜子,可是里面好多瓶瓶罐罐,她分不清是哪个,“夫……夫君,是哪个瓶子……”
她一着急就唤他夫君了,邢默竹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闭了闭眼,“左上角红色的瓶子,和最里边的天青色玉瓶也一并取来。”
孟桃将他说的瓶子都拿下来,还有一团纱布,在邢默竹的指挥下,将天青色玉瓶里的丹药喂给他,这期间她的手指碰到他的唇,他皱了皱眉。
要不是灵力亏空得厉害,全身酸软提不起力气,他也不会允许她来喂。
她又将红色瓶子里的药粉撒在他伤口上,只是越撒越心惊,眼泪又涌了出来,这些伤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刮挠的,有的地方深可见骨,还在汨汨地不断淌血,血肉模糊看着可疼了。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邢默竹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闭着眼眸保存体力,直到后来,好看的眉毛蹙紧,“你压到我伤口了。”
孟桃这才发觉,她专注给他上边的伤口撒药,却没察觉自己不小心压到他腰上的伤了,看见那个位置又渗出一片血迹,她吓得赶紧退开。
“对,对不起。”眼眶红红的,眼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泪珠,很是无辜。
等她把那些伤处理完,犹犹豫豫道:“上面的伤口都撒好药了,我给你看看别的地方,衣物要再扯下些……”
她见他微阖着眼眸没有拒绝,才伸手慢慢将他的衣袍剥至腰腹,露出精壮结实的身躯,平日里见他练功,她就心想,他那紧裹在雪白的云纹衣袍之下的躯体,会是什么样子的。
今日,她总算看到了。
孟桃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被美□□惑,但她还是忍不住看直了,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比想象中还令人血脉偾张。
“再看一眼,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冷飕飕的嗓音在头顶警告,孟桃吓得身子抖了抖,规规矩矩给他处理伤口,她抓着纱布给他包扎,以前大夫说流血不止的伤口要用力才能止血。
“疼吗?”她见他眉心蹙紧。
“……无碍,继续。”
孟桃担心弄疼他,屏住呼吸尽量把动作放轻放缓,不多时额头就沁出汗水,身上的衣裳也被汗水沁湿了。
邢默竹垂眸看着孟桃,昏黄的烛光下,她那晒得蜡黄的脸与摇晃的烛光融合,倒显得不那么蜡黄了,平日里被肤色糟蹋的五官清晰起来,一双杏眸,唇瓣小巧,脸颊圆润清纯,眼角还沾着湿哒哒的泪珠,若她皮肤跟其他女子那般白皙,也算个清秀的姑娘。
“我绑紧些,这样才能止血,要是疼,你就告诉我。”孟桃的手指很粗糙,上面还有茧子,偶尔不小心剐蹭到他的皮肤,他都会忍不住皱眉。
等她总算绑好后,她又给他打了一盆水,帮他把脸和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脱下他身上被血浸透的外袍,换上干净的衣袍。
做好这一切,孟桃自己也脏兮兮的了,她又回去重新洗了个澡,回来时看见他已经盘坐在床上入定疗伤,虚无缥缈的紫色萦绕在他身上,她记起他是雷灵根,紫色是雷元素。
孟桃不敢出声打扰他,安安静静趴在床边看着,她很少能有机会能这么光明正大盯着他,往常她多看一眼,他都不大高兴,更别说现在这么近距离。
宛如浓墨的眉眼甚是好看,微抿着的唇瓣虽然没有血色,形状却非常养眼,白皙细腻的皮肤怕是连女子都嫉妒,墨色的长发极其顺滑地铺在床上,真想摸摸是不是真如丝绸那般顺滑。
当然,她可不敢真的下手,她不知道他入定时对周围有没有感觉,万一他知道她摸了他的头发,怕是要把她的手给砍了。
孟桃正想着,他忽然睁眼,猛地咳嗽起来,周身的紫色雷元素消失了,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孟桃慌乱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