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菀雨梨瑟瑟发抖的目光下,萧清河心满意足地吃完糖人儿,再赏了她一个轻飘飘的目光,让她自行领会。
菀雨梨不敢说话,接下来也安分了许多。
乖巧顺从地跟在萧清河身侧,他说去哪儿便去哪儿,将代表着萧清河的糖人儿捏在手里,都快化了。
萧清河走了几步,皱眉看她,“你看不起本王?”
菀雨梨真是冤枉,无辜地看着他,“妾身怎敢。”
萧清河的目光盯着她手里的糖人儿,“那你为何不吃?”
“……”吃?她敢吗?当着他的面咬掉他的脑袋?
菀雨梨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她摸了摸下颌,低声道:“妾身牙疼。”
萧清河好像看穿了她在撒谎,却没戳穿她。
长街灯火阑珊处,拱桥铺过城内河面,静悄悄的。
萧清河指着停在石拱桥旁的一艘小船,转头问她,“去乘船么?”
菀雨梨心中微动,可想起那糖人儿被咬得咯嘣脆的脑袋瓜子,还有萧清河时不时便沉下来煞气十足的样子。
她缩了缩脑袋,捂着下颌娇呼道:“王爷,妾身着实不舒服,想先回府了。”
她想通了,以后宁愿陪着萧玉宸练大字,也不要再跟着萧清河出来逛了。
实在让人心慌得很。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喜怒无常的萧清河又皱起了眉,眸中浮浮沉沉,尽是她看不穿的怒意。
她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他也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反反复复。
软磨硬泡撒娇卖乖,求他带着她出来逛的是她。
如今说谎装病,一心想回去一刻也不愿意多留的也是她。
萧清河望了望黑黢黢的河面,静默的河水与街旁通明热闹的灯火仿佛是两个极端。
他沉吟着,还未说话,忽然守城的将士急急来报。
“王爷!不好了!北翟大军集结到了北郡城外,似乎想要攻城!”
听到这消息,萧清河面不改色,继续侧眸问菀雨梨,“要去乘船么?”
菀雨梨真是一颗心都要被吓得跳出来了,生怕他没听清楚,帮着那将士重复了一句,“王爷,北翟大军想要攻城。”
旁边将士也补充道:“王爷,北翟大军来得毫无征兆,我们的大军正在北郡城三十里外的大围场练兵,此刻若是北翟攻城,我们三千守城将士怕是守不住啊!”
这支来报信的小队已经乱了阵脚,一个个满头大汗地望着萧清河。
萧清河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只要有他在,就没有输过的仗,没有守不住的城,他不知创造过多少以少胜多的奇迹。
萧清河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殷切的目光,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仍然盯着菀雨梨,又重复了一遍,“要去乘船么?”
菀雨梨:……您是有多喜欢乘船。
她虽然也喜欢乘船,小舟遥遥翩翩,在水中荡漾,很舒坦也很放松。
可如今,不是乘船的时候啊!
菀雨梨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拒绝道:“王爷抬爱,可是妾身如今不想乘船,城外北翟大军来袭,还望王爷——”
“真的不想乘船?”萧清河打断她的话,似乎对乘船仍有执念。
菀雨梨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旁边的将士却被王爷这被女色所惑的模样气坏了。
都这时候了!王爷竟还只想着如何哄他的女人开心!
王爷从前不会这样的!果然这女人就是个狐狸精!
为首的将士径直上前一步拱手禀告道:“王爷,其实北翟已经差人送了信来,他们说……说王爷逼死了王妃,那是他们北翟唯一的公主,如今您又另觅新欢,且还纵容着新欢欺负王妃的独子,天理不容。”
“他们说,若是王爷肯把您的侍妾交出来,他们北翟便会退兵。”
原本这些子虚乌有的话,将士们正犹豫着要不要禀告。
可眼下看到王爷这一副“昏君”的样子,这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
菀雨梨听得冷汗直冒,大呼冤枉。
北翟人到底怎么弄的情报,完全和事实不符!萧清河可别真把她交出去啊,她落到了北翟人手里,这恨意铁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