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哐当一声,是萧清河沉着脸,摔了一个杯盏在张巧贞的脚边。
吓得张巧贞差点儿没站稳,魂不守舍地捂着胸口。
萧玉宸也连忙补刀,指着张芯道:“父亲,儿子还曾偷听到这个女人说,她是祖母的侄女,所以以后要是能成为王妃,王府里的人和银子,就都听祖母摆布。”
萧清河淡淡的眼神望过去。
张巧贞脸色大变,忙道:“天可怜见,我虽疼爱芯儿,想她嫁入王府,却从没有过这样的盘算!宸哥儿瞧着年纪小,怎的学会了满嘴谎话冤枉人呢?”
她又狠狠瞪了菀雨梨一眼,肯定是被这小蹄子教唆的。
萧清河没有说话,只轻笑了笑,眼神阴沉发冷,冻得张巧贞又一个哆嗦。
她呜呼哀哉,撑着脑袋直道:“我这心口疼得厉害,北郡城这穷乡僻壤的,连个好点儿的大夫都没有,我还是回京都治病去吧。”
“等等。”菀雨梨不徐不疾地说道,“常将军戎马一生,攒些身家也不容易,老夫人既然事没有办成,还是把银子地契都还给他吧。”
张巧贞扔下一沓地契银票,仿佛烫手的山芋,脚底生风地走了。
至于常一琪和张芯,自然也被萧清河差人送了出去。
一场风波,就这么归于平静。
菀雨梨出力最多,还被萧清河赏了不少银子。
望着她捧着银子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也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
她还是在乎这桩事的。
不管她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银子,才做这些事,但他都觉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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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这桩风波,竟还没有过去。
几日后,萧玉宸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几位北郡城的名医住在王府,却一直查不出是什么病因。
“王爷,恕小的无能,小王爷的病实在……实在……”名医说不出口,身为大夫,要劝家属节哀,是他们最大的无能。
萧清河面色沉沉,负在身后的手掌握成拳,凝重道:“传消息出去,谁能治好小王爷,赏黄金百两。”
菀雨梨一听黄金百两,顿时来了精神,她自告奋勇道:“王爷日夜操劳,军务繁忙,不如这事,就交给妾身去办吧。”
一百两黄金,治好萧玉宸的病,简直绰绰有余。
萧清河深深望了她一眼,神色莫测,沉默半晌后,才道:“好,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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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萧玉宸烧得全身发烫,菀雨梨一边用温帕子给他擦额头,一边叮嘱珍珠和张岑,“小王爷这病来得稀奇,张岑,你去查查,小王爷生病前那日,见了些什么人,吃了些什么东西。珍珠,你去打听打听,北郡城里头可还有人得过类似的病。”
萧玉宸病得糊涂,一整日都不曾睁开眼,失去血色的小脸可怜兮兮,像一碰就易碎的玉。
他这时候,没了那股盛气凌人的坏脾气,倒显得乖巧。
菀雨梨抚了抚他的鬓边,温声道:“小王爷,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呀。”
一百两黄金啊。
“母亲。”萧玉宸朦朦胧胧,忽的伸手,握住菀雨梨的指尖,喃喃道,“母亲,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