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穆谨去几个工作地点审查的时候,遇到了朱贺。
自从霍敏铮死后,穆谨心中的仇恨便浅淡了许多,他懒得再费力去折磨谁,就让那些讨厌的人全部去做苦力了。
穆谨在走廊里站着,修下水道的朱贺没有看见他,辛辛苦苦干完活以后,监管的人认为朱贺做的工作不好要扣钱,于是朱贺就丢了东西开始骂,骂完监管的人就骂穆谨,骂完穆谨甚至开始骂霍敏铮。
“你全家都*#,穆谨早晚跟他爸妈#*,霍敏铮幸亏死的早,要不然我*……”
穆谨拿着文件的手微微用力,他迈步向朱贺走去。
“不愧是一个模子教出来的,霍敏铮给我使绊子*,穆谨也使绊子,老子就是不干了怎么地……”
话音刚落,朱贺后脑勺就挨了一下,他挪了挪脚想转身,没能缓过神就昏死了过去。
烈日炎炎,穆谨面庞阴沉,他扫视一圈后,围观的人群立刻走开四散。
“霍敏铮给他使绊子?”穆谨看向监管人员,凉薄的唇吻微勾,“什么时候的事情?”
监管人员之前听祝贺说过一些事情,便擦着虚汗回答:“好像是,朱贺在几年前修理、不,惹恼了您,霍前辈把他的职务给降了好几级,导致朱贺只能做一些闲杂的事情。穆大人,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几乎要听不见,穆谨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他“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当天穆谨没有去找祁阳。
霍敏铮待在纸牌里相当无趣,所以她经常会听穆谨白日工作的情况,然后夜晚再听穆谨单独和她说的一些城市变化。
“接下来我会去其他的异变地区,把生存空间一点点抢过来。”
穆谨说着,偶尔会问她:“霍敏铮,你担心我吗?”
不担心。
她在纸牌里平静地回答。
一点都不。
这样想着,霍敏铮几乎可以预见穆谨因为她无情的话而伤心的样子,但他又会伪装的很好,并且用更加疯狂的举动来回报。
她笑了笑,莫名期待自己重见人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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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爆发的时候,穆谨周围好几个Omega研究员腿软了。
勉强控制住信息素后,穆谨跑到一个隔离的房间,等研究员送来抑制剂就开始给自己注射。
肌肤上残留的细小针孔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连同抑制剂的药效也跟着挥发。
青年Alpha有些难耐地撕扯自己的衣物,他伸手触及自己腰腹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霍敏铮。
牙齿凶狠地咬住手腕,穆谨吮吸了几下,抑制了喉间的喘息。
霍敏铮:“……”
她总感觉穆谨在干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从隔离房间出来后,穆谨面色如常,他继续着一天的工作,直到夜晚躺在床上舒展四肢,百合花的信息素又再一次渗透房间的所有角落。
霍敏铮闻不见,但是她有耳朵。
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所在的纸牌被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包裹的布料揭开,额头布满细密汗珠的穆谨趴在床上,脖颈的暗红漫延到了耳朵尖。
他的脸越来越近,鼻翼轻动,似乎是在寻觅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找到,有些遗憾地别开脸,然后重新躺好。
等穆谨睡着后,霍敏铮隐约明白他是在找什么了。
他在找她的信息素。
半夜穆谨惊醒过一次,他被易感期不断攀升的温度折磨的够呛,于是跑到浴室里泡冷水,期间也注射过抑制剂,收效甚微。
趋炎附势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得知穆谨的亚性别是Alpha后,一部分人动了歪心眼,希望自己的Omega子女可以与穆谨产生些许友好的“沟通”。
穆谨在遇到第一个投怀送抱的Omega以后,就宣布说他只喜欢Alpha。
众人大惊,沉寂一段时间,又有健壮挺拔的Alpha被送到穆谨身边工作。
考虑到女性Alpha霍敏铮曾经在穆谨生命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认为送个男性Alpha是更好的选择。
当然那个男性Alpha确实很有资本,不仅理论知识过硬,身体素质也过硬。
一番试探后,穆谨反倒留下了那人,并且在某天那个男性Alpha摸他腰部的时候卸掉了对方的胳膊。
“你在捏什么?”
穆谨知道对方是想看看他喜欢在上还是在下,但他还是询问了一句,尽管话语间含着点粗砺的冰碴子。
话落,穆谨厌恶地脱掉了被摸过的外衣,丢进了垃圾桶。
“您,穆大人您不想吗?”筋骨分离的割裂感令男性Alpha的声音颤抖不止。
“不想。”穆谨补充了一句,“我喜欢Alpha,不代表喜欢你。”
他忽然觉得自己最近表现的太平和了,以至于现在是个人都敢碰他。
傍晚,一名四肢扭曲的人形物体掉在某家的门口前,开门的老头看见自己的重孙子惨不忍睹的境况后险些昏过去。
紧接着,一双穿着紧致皮鞋的脚踩着门前的肉垫走了进去,衣襟随着陷进沙发的动作铺展开来,穆谨好整以暇地登堂入室,甚至还开口讨要了一杯热茶。
鹤发老头放下茶杯时动作并不友好,茶水往外倾倒了些许,穆谨毫不介意地接过来抿了一口,然后观赏着门口的那人清醒后又因为疼痛昏迷。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是要报复我们不要挑小辈下手。”
老头说的大义凛然,穆谨只是回以微笑。
“其实我的本意是与你们交好,所以才留下了他,不过没想到他的行为有些越矩了。”
闻言,老头认为穆谨在图谋什么,同时气愤自己的重孙子不经允许就接近了穆谨。他的胸膛起伏着,苍老的躯体几乎无法承载压抑的怒火。
霍敏铮竖起耳朵听着,她明白穆谨的意图,穆谨估计是希望被一些有权威的人认可来巩固地位。
但老一辈觉醒者大都是硬骨头,想用家人和折磨威胁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