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敏铮的手顿了顿。

“祁阳，我们做了一个梦对吗？”

在那个梦里，祁阳和霍敏铮走向了与现在全然不同的人生，无比的真实，无比的美好。

他终于可以用健康的身体生活，然后向自己心爱的女孩告白。

可是霍敏铮却对天边精心准备的烟花无动于衷。

“醒醒吧，祁阳。”她毫不眷恋地想要叫醒他，但祁阳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绚丽的花束在半空中炸开，他们坐在研究所的天台上，身旁摆着酒水炸鸡。

“你在说什么呢敏铮？”

祁阳一会儿以为霍敏铮也重生了，一会儿又觉得霍敏铮是脑子不清楚。

直到最后，祁阳看到了对方深藏眼底的怜悯。

熟悉的、他绝不愿意面对的怜悯出现在了霍敏铮的眼睛里。

他的梦彻底碎了。

现实世界的祁阳艰难地转过头，哀求说:“别看我。”

没有什么比让他直面自己的残缺更痛苦。

“好，我不看。”霍敏铮闭上眼。

多少的安慰在此刻都是无力的。

两个人静静地接受着眼下无声的痛楚，直到祁阳开口说:“敏铮，我知道你的纸牌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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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三层的角落，有一扇门可以去往第四层。

霍敏铮没想到祁阳另外准备了其他的后手，沿途的路上，有觉醒者跟了上来。

“霍前辈，请带上我们吧。”

是原本困于地下三层的觉醒者。

他们被霍敏铮救下后就被穆谨安排了一些手艺活，组装零件之类的，不过活动范围依然被限制在第三层，还经常会挨打。

闻言，霍敏铮侧目。

她其实有点怀疑对方已经是穆谨的手下了。

他们是新一代的觉醒者，霍敏铮与他们感情不深同时也没有多少信任可言，获救后一个月了才潘然醒悟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对方努力提高着自身的可信度:“我们中有人可以用精神力感知异变地区的范围，据他说，异变地区正在不断扩大……霍前辈，我们的亲人还在帝都。”

亲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既然如此，你们先在第三层等我回来，回来后我们再商议作战策略。”

思索片刻，她捏碎了可以联络地面的通话机器，眼神平和沉静。

“不要乱跑。”凛冽的杀意四散。

弃暗投明的觉醒者纷纷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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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帝都的进程加快。

穆谨立在白云间俯瞰领地，一只紫色的伴生灵围着他转来转去。

“我要去看霍敏铮了。”

他吩咐说:“你帮我维持一段时间，我很快回来。”

让出位置后，穆谨回到了公寓。

从进入公寓前他就有种不悦的预感，在发现床榻空空如也后，穆谨安静几秒去了地下一层。

研究员忐忑的眼神让他知道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霍敏铮来过了？”

得到确认的答复，穆谨微笑着走到已经清醒了的祁阳身边。

“她现在在哪？”

祁阳了无生趣地望着他，只在穆谨重新掰断他的手脚后才发出了绝望的痛呼。

可是穆谨觉得不够。

他坐下来，捏着祁阳断掉的部分说:“霍敏铮咬了我的腺体。”

研究员们隐约觉得听到了什么会死人的事情，悄悄地往门口挪动。

祁阳死气沉沉的眼珠里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她还扒了我的衣服。”

研究员们逃命似的离开了地下一层。

穆谨温柔地回忆说:“你猜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祁阳，你躺在保温舱里，生死不知的时候，霍敏铮就在旁边抱着我，衣服扣子都被扯掉了……幸好我躲开了，要不然你可能会睡得很不踏实吧。”

祁阳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嘴里呕出血来。

“穆谨，杀了我吧。”祁阳呲目欲裂，数不清是第几次崩溃，“你赢了，我求你，你杀了我！”

少年Alpha轻摇一下头，低声拒绝了祁阳的请求:“明白了吗，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霍敏铮都会喜欢我的，我也迟早会找到她的。”

他把祁阳断掉的胳膊腿摆成奇怪的姿势，恶劣的少年学会新的折磨方式。

“祁阳，你还要利用她的愧疚多久？”那语气像是在玩乐，带着讥讽与调笑。

穆谨读过研究所的记录，他知道霍敏铮曾经把祁阳放进纸牌，导致了祁阳的瘫痪。

祁阳大张着嘴，血液困在了他的喉咙里阻碍了呼吸，濒临死亡令他不断地痉挛和抖动。

浓稠的黑血顺着嘴角滑落在床单上，连同他的生命一同干涸。

正当穆谨打算再说点什么刺激他的时候，后背突然挨了一木仓，回首看去，是一名本该老实待在地带三层的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