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品05，你的使命是什么？”

“……消灭伴生灵，清扫异变地区。”

“为了做到这一点，你愿意付出什么？”岁文的脸近在咫尺。

“……我余下的人生都将为此奋斗。”

……

她又回到了研究所，岁文活着，穆驰活着，日复一日的洗脑和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实验品06再一次从轮椅上摔下来的时候，她跑过去搀扶，却被甩开了。

“我自己可以。”

彼时他们不过是刚刚迈入二十的门槛，实验品06的脾气因为病痛而古怪暴躁。

可尽管如此，当她提出要去散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拒绝。

每天早晨九点的散心是两人一天中最闲散自在的时光。

她推着轮椅往静谧无声的小道走去，有一片夹杂着枯黄的落叶掉在实验品06的肩膀上，她伸手拿的时候对方似乎吓到了，神情不安地回头看了看她。

“对不起。”她听见自己说。

实验品06摇摇头，告诉她没有关系，然后又说自从他不能走路以后，就可以每天出来散心，其实也挺好的。

轮椅上的人在她眼中有着极为复杂的人性，平日里总是自怨自艾，可有时候又会安慰自己生活乐观的一面。

她觉得他虽然身体瘫痪了，但精神没有。

而实验品06则认为她的身体完好，精神却已经支离破碎。

“情感缺失是什么感觉？”他问问题的时候没有回头看，只是望着前方。

“我……说不清楚。”

“你会想念自己的父母吗？”

父母这两字掀起了细微的波澜，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不会。”她补充说，“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希望以后会有吧。”

为了了解放入纸牌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穆驰岁文不断更新着实验品06的身体状态和稳定后的内部情况。

被架上实验台的时候，实验品06恐惧地颤抖着，随着麻醉剂的生效他顺从地闭上眼睛，清醒后，白天陪他散步的小姑娘就守在床边。

麻醉消失后，他不顾身上的刀口开始发疯，而她如往常一样抓住了他的胳膊扣在了床头。

“你冷静一点。”

眼泪淌过他的下巴，滴在锁骨的凹陷处，然后那双泪眼朦胧的眸子忽然迷茫起来。

“敏铮？”

她愣了愣，好久没有人叫这个名字了。

实验品06不再挣扎了，他看向房间里的布置，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处境，最后，将视线投向了尚且年幼的少女。

“放开我，好吗？”

她定了定心，钳制他的手略微一松:“你不可以乱动。”

“我不动。”

实验品06的焦躁情绪像是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着自己依然完整的身体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后，他拉住了对方收回的手，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敏铮，我没想到能重来。”

他叹了一口气，苍老的仿佛独自走过百年岁月。

接下来的日子，他从实验品06变成了研究员祁阳。

由于知道未来的新科技，祁阳及时地挽救了自己双腿，重新站立的那一刻，他抱紧了她。

获得权利后的祁阳不断努力着，让穆驰岁文死在了穆谨出生之前。

这个世界里，觉醒者更早地获得了自由。

“敏铮，我来给你心理辅导好吗？”

不出意外的话，霍敏铮在未来五年会重新拥有感情，但他希望能把时间提前一点，这样霍敏铮就能理解他口中的喜欢是什么了。

而她看着眼前穿着白褂子，清秀俊朗的Alpha微微有些疑惑。

像是有什么偏离了轨道，尽管穆驰岁文死后她觉得畅快和舒适，却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于是，祁阳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热情的时候，就看到霍敏铮伸手摸在了他的腿根。

“敏、敏铮……”

对方指腹逐渐用力，祁阳被掐的难耐不得不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么了？”

霍敏铮没有说话，她收回手，看着祁阳的腿，陷入深思。

在对方耐人寻味的注视下，祁阳往实验室外面走了几步，不让霍敏铮瞧见他泛红的脸，同时拿捏着自己说话的语气:“我去新的训练场看一眼，你在这等我回来。”

他暗淡的信息素被悄然收回。

穿着白褂子的背影渐行渐远，霍敏铮突然就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他不应该是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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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铺洒大地，霍敏铮醒来后沉默片刻，去了地下一层。

研究员们惊讶地看着时隔一个月再次出现的霍敏铮，而她只是挥手让其他人离开。

“穆谨答应我，让我和祁阳单独相处，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

霍敏铮面无表情地宣布。

研究员面面相窥，考虑到穆谨对霍敏铮的重视，他们相信了，退居门外等待。

临时病床那，恢复了一部分自我意识的祁阳眼看着她驱散众人，然后走过来似乎是想要掀开布料查看他的残肢。

“别看我。”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