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四层不过是一个狭窄的房间,“怪物”在空中浮动着,好久,它对“黑大帅”说:“我喜欢这片地区的伴生灵。”
霍敏铮确认它们都对紫色伴生灵有了感知后,一个个收回了纸牌。
回到地下三层后,她发现有一半的人不见了。
穆谨站在门口微笑着,朝她伸手,示意她过来。
女性Alpha弯折手中的纸牌好整以暇地看着剩下的人,最后将视线放在穆谨身上。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她走过去,抬起胳膊像是要把手放在穆谨的掌心,实际上却是甩了一张纸牌过去。
穆谨堪堪避开,锋利的纸牌划破了他的衣袖,带出来一点血珠。
“放心,”他在自己的伤口摸了两下,舔了舔指尖的血,神情略带嫌弃,“就算死了也能救回来。”
穆谨的话令其他人恐惧不已,他们先前想要反叛的心思在回忆起什么不堪的事情后骤然崩裂。
地下二层,角落里铺着尚且温热的尸体。
“霍敏铮,你醒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敷衍回答:“我不知道你在哪。”
话落,穆谨好像真的信了,他垂眸说:“也对,你找不到我,所以就去找祁阳了吗?”
如鸦羽般浓厚墨色的睫毛下,隐藏着一个妒忌的快要发疯的灵魂。
地下一层。
祁阳的身体看起来很冷。
他四肢扭曲,不能瞑目的双眸直直地看向天花板。
霍敏铮在附近看了一会儿,眼睛湿润了。
见状,穆谨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摩挲着她的颈窝:“我会再让祁阳活的,你不要伤心。”
拥抱她的人语调轻松,暖暖的吐息在颈侧流动,霍敏铮的嘴角往上扯了扯,她又想杀祁阳了,可是那个念头刚起,眼前的祁阳便消失了。
霍敏铮丢出的纸牌落空,砸在地上,留下一个不浅的、半米左右的裂坑。
“我知道你会杀他,所以你看到的,只是投影。”
角落里,一名研究员心惊胆战,他操作着仪器,按照穆谨的指示在合适的时间关掉了投影。
但即便祁阳没死,投影看到的也一定是祁阳某一刻的状态。生不如死的状态。
“想的很周全。”霍敏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努力平复心情,意识到思维被情绪所绊。
闻言,穆谨高兴地蹭了蹭,说:“和我回去。”
气氛逐渐凝滞,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这时,巨大的响声从远方传来,如同群山崩塌。
霍敏铮推开穆谨往外走了两步,就听见穆谨说:“帝都毁了。”
她顿足,又继续往外走去,一路走到了研究所四楼,站在窗户边眺望,便看见许多建筑物倾斜、倒塌,偶尔会有汽车或者别的水电气引发爆炸,朦朦胧胧地往天上送着烟火。
“你做了什么?”霍敏铮的声音没有变化,唯有攥紧窗沿的手在收紧,直至边缘碎成塑料渣。
穆谨有点心疼地看着她流血的手,回答说:“我在扩.大领地,中途发现你不在了,没有继续管,让伴生灵帮忙,不过肯定没有我自己办的妥当。霍敏铮,你不疼吗?”
他只关心她的手,固执地一点点把指头掰开,同时低头轻轻吹了吹。
然后,一张纸牌卡在了他的眉心,漂亮的眉眼因为这张牌的出现被割裂。
穆谨没有反抗,他无力地跪下,在第二张纸牌要切开他的脑壳前,稍微挣扎了一下说:“我死了伴生灵不会死,它会让所有人陪葬。”
他说的十分笃定,霍敏铮不敢赌。
她向窗外甩出了一堆纸牌:“去,把紫色的伴生灵杀了。”
“黑大帅”慢悠悠地从纸牌里飘出来,号召其他人围堵本地的伴生灵同伴。
而“怪物”却没走,它停下来,围着穆谨转了几圈说:“四年前我见过你。”
四年前,也是房屋倒塌之际,与现在不同的是,霍敏铮那时候护着穆谨,现在护着的是除了穆谨以外的所有人。
血水顺着他的眉心流过高挺的鼻梁与单薄的唇瓣,他深紫色的眸子里盛满了霍敏铮。
“等你的伴生灵死了,”霍敏铮坐在地上把他揽到怀里,锋利的纸牌始终磕在他的脑门上蓄势待发,用尽了最后的温柔,“你就可以睡觉了。”
穆谨“嗯”了一声,似乎接受了死亡的命运,乖顺至极。
他享受着难得的温存,直到在二人身边游荡的“怪物”染上深紫色,霍敏铮才潘然醒悟。
“我一直留着这些纸牌,可不是为了让你找机会拿回去的。”
穆谨笑了,哪怕霍敏铮用好几张纸牌把他分成了好几块,他也依然在笑。
不消三秒钟,穆谨将自己重新拼凑,断开的四肢自动收回,他除了无法瞬移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软肋。
霍敏铮尝试用空白纸牌抓走穆谨,白色的小手窜出,穆谨用精神力反抗片刻,霍敏铮便吐出一口血来。
重获自由的“怪物”兴奋地凑近霍敏铮,而霍敏铮则从窗户那跳了下去。
或许她可以用穆谨来试着跟伴生灵沟通?
伴生灵会因为穆谨妥协吗?
不,伴生灵现在都被穆谨同化了,他们只会听从穆谨的命令。
坠地时霍敏铮隐约觉得腿骨裂了,但她没有在意这个,而是望向空中那一个个紫色的伴生灵。
穆谨出现在她的身旁,十分体贴地给予建议。
“你可以把纸牌放进我的身体,然后留着我折磨我,我就做不了别的事情了。”
他的声音倦怠诱惑,脑门上的伤口早已愈合。
“怎么折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