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荀彧那聊了一会后,刘楚便被荀彧以公事繁忙为由赶了出来。
刘楚小心翼翼地捧着嫂嫂给他缝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驻营地。
虽然天色很晚了,他还是打算等会儿把衣服收好便去看一看典韦。
毕竟就这么四百匹马就换来一个典韦,不得不让人有种中大奖的感觉。
真是美滋滋啊。
而且怎么说这都是第一个真正效命于他帐下的名将,是一定要认真对待的。
学学光武帝把手言欢,再推衣衣之,推食食之,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想到这,刘楚忽然好像有些理解曹操面对他时候的心情了。
刘楚一边想着一边掀开帐门,然而一个黑影让他的警戒之心本能地在一瞬间升起!
那是一个如铁塔一般的身影,直直地立在了黑暗之中。
“典君怎么来了?”
还没等那个影子有所动作,刘楚便认出来了,那个影子属于典韦。
吓我一跳……
“拜见司马。”典韦瓮声瓮气朝刘楚作了一揖。
“典君在此处等我,为何不点灯?”
刘楚将营帐的灯点上,然后一边面挂微笑对典韦问话,一边将衣裳收好。
典韦来得太突然了。
他现在在想,怎么才能找到机会握住典韦的手。
“军法,夜营无故亮灯,杖三十。”
典韦有些拘谨却又不无认真地回答道。
这下刘楚有些尴尬了,他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典韦之前只是一个队率,他所在的营帐按军法夜间是不能亮灯的。
“来,典君请坐。”
刘楚拉着典韦的手走到两个太师椅前。
东汉即使到了现在,上流人平常都是跽坐。
四条腿的凳子,现在还叫做胡床。
士大夫们都不屑使用,都认为这是蛮夷不服教化的体现。
但是跽坐,男性很容易就变成罗圈腿,女性则很容易变成内八。
刘楚实在不习惯,就让人做了两张太师椅。
这算是他少有的享受了。
“这……”典韦有些疑惑。
刘楚扯着典韦就把他往椅子上按。
典韦也没想到刘楚力气居然也这么大,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别说,是比跽坐和坐地板上舒服多了。
刘楚看着典韦这一副拘谨的模样,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憨厚。
他怎么也不能把面前这人和那个历史上的猛男联想起来。
难道真的是“皮肤越粉,砍人越狠”?
“典君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等我,不知何事?”
刘楚也坐在了太师椅上。
他现在已经合算着,今晚要不要和典韦来个抵足而眠了。
典韦想了想,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刘楚抱拳鞠了一躬,
“典韦是来当面感谢司马知遇之恩的。”
“四百匹马价值连城,甚至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司马却愿换我一人到帐下效力。”
“故我心中实在是惶恐不安,只怕本事不能够让司马满意。”
刘楚有些恍然,他倒是能理解典韦为什么不安。
毕竟他是从一名伍长当上来的。
自黄巾之乱以来,经过八年,他才从伍长当到了队率。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四百匹马,对于典韦这样的布衣来说,
大概有些后世出四百辆超跑换你来我公司上班的意味,可能还犹有过之。
“典君何出此言?在我眼中,你可比得上千军万马!”
刘楚出言劝慰道。
典韦闻言却把头埋得更低了,
“典韦不知兵法,空有一身蛮力而已,司马让韦杀一人,杀十人,韦定当所向无前。”
“可若真是千军万马,韦也只能一死以报司马之恩。”
不是,我只是个比喻而已啊,又没让你真去扛千军万马,我还没曹操那么坑。
不过吐槽归吐槽,刘楚心底已经大概知道典韦所来为何了。
照今天典韦的一系列表现看来,他应该是个极重恩义之人。
他现在就是觉得刘楚给他的期望太高了,他心中惶恐,害怕不能如刘楚之意,报刘楚知遇之恩。
“典君真是说笑了。”
“像典君这样的伟丈夫,我安能让你孤身陷千军万马之阵?”
刘楚笑吟吟地说道,
“而且典君也莫要再妄自菲薄,我换典君来,不是让君当冲锋陷阵的小卒的。”
“以君之能,我想未来当个征西将军也未必不可能。”
典韦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脸上浮现惶恐之色,
“司马太高看我典某了,典某穷尽此生,便是能当个司马就已经死而无憾!”
“呸呸呸,你可不要乱立flag!”
刘楚急忙一边往地上吐唾沫一边连连摆手。
Flag?
典韦闻言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发问。
“如果典君毕生所愿就是当个司马的话,那你明日便能如愿了。”
刘楚站起身来,拍了拍典韦结实的膀子。
典韦目瞪口呆,“司马何出此言?”
刘楚从腰间拿出青绶银印递给了典韦。
“这是?”
典韦拿着这龟鼻小印反复端详,上面刻着六个纂文小字,他只能看懂刘楚二字。
“这是代表二千石身份的青绶银印,曹使君已经上表朝廷,拜我为二千石破虏校尉了。”
不得不说曹操真是有备而来。
他今天才接过刺史印信,给曹仁刘楚他们准备的银印却是早已经刻好了。
“所以我现在也有了任命千石司马的职权,”
“明日一早,我便上禀曹使君,着人给你刻一枚千石司马的铜印。”
典韦顿时闻言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然后又面挂犹豫,
“无军功,不受赏,司……校尉还是让我先当回队率吧。”
典韦开口拒绝。
“典君不必有此顾虑,”
“在我的队伍里,无论是队率、都伯、曲军候,抑或是司马,都是有能者居之。”
说罢,刘楚转身搬来一个箱子,放到了典韦面前。
典韦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