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诚长叹一口气,看来只得下次再道了。
微风推着明月徐**,呼声逐渐销声匿迹。
“青姚?”
风过,叶落,只留下一阵沙沙声。
“看来真的睡着了。”
“咳咳”余诚清了清嗓子,突然抬头对着星空,低声且柔情道:“姚儿,和我成亲吧!”
“好!”她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余诚猛地一惊,看向怀中的她。
“好,好香的鸡腿。呼——,呼——”
见她没醒是在说梦话,余诚这才把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待余诚一再确认她已入眠后,夜风中再次传唱起余诚的声音。
“青姚,嫁给我可吗?”
“阿姚,可否与我成亲?”
……
兴许是练多了胆子大了,亦或是她熟睡的缘故。余诚低头,目光轻抚她的睡颜。
此时的叶青姚,一对柳眉舒张自然,白皙胜雪的皮肤在皎月的依衬下显得更加高洁,狭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那摄人心魄的杏眼,几缕凌乱的发丝随意披落在额前,她身穿的烟萝抹胸翠裙,在夜空中随风起舞,更衬得她身姿窈窕,活脱脱地像画中走出的典雅仙子。
“叶青姚”余诚眼神温柔,含情脉脉道,“你可愿与我结尾夫妇?”
话音刚落,她忽然睁眼,眼眸中映射出余诚俊朗的面容。
清辉洒落,萤星点缀,微风乍起,树影摇曳。好一副浪漫至极的景象。
“哇呜——!”
一声不和谐的惊叫打破了宁静,此道声音并非来源他人,正是余诚所发。
余诚显然被忽然睁眼的她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抱着她从万丈高崖上不慎坠落。
在接下来的几秒内,她深刻体会到了何为天旋地转。所幸余诚的轻功上成,很快便稳住了身体,踩着峭壁,踏着疾风,瞬息间便来到了断崖之巅。在风的依托下余诚抱着她自空中盘旋下落着地。
“你……都听到了?”余诚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她。
“没有,绝对没有!”她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余诚沉默不语。她挣扎着,想从余诚身上下来,但余诚却紧抓她的手不放。
她以为余诚生气了,她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并祈祷余诚此时能够尽快将她放在原地,只给她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请求,余诚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来。
这样就好,就这样沉默得走开吧。
“叶青姚!”
她惊起抬头。
“既然你不曾听清,那我就再说一遍!”余诚的声音回荡在她耳畔。
她头脑发蒙,不要……不要!
余诚右手一挥,衣衫一抖,单膝下跪:“你可愿与我结为夫妇,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咬紧嘴唇,吐字艰难地说,“我……不愿意!”
余诚刚抬起的手又掉了下去,同时其身体也随着摇晃了一下。余诚抬头,此时余诚脸上的自信与愉悦,已经转变成了疑惑与悲痛。因为余诚实在没有想到她会拒绝。
“……为什么?能告诉我原因吗?”余诚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没有回答只是那样静静地杵在原地。其实,她何尝不想说出那句“我愿意”呢,但是她在害怕,害怕余诚知道自己是只妖,害怕余诚无法接受事实,害怕余诚……离她远去。
余诚起身,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我家里人给我订婚了。新娘是当今皇上极其宠爱的文雅公主。”
“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一个月后……”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是我哪里不好吗?”
“不,你很好。”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愿意?不管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克服的!”
“我……”
“青姚……选我吧。”
她看着他坚定无比的眼神,内心的铜墙铁壁开始龟裂崩塌。她一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然后转身背对着余诚:“好,既然你执意要知道原因,那么,明日卯时,去那间我与你一起建的竹舍。”
她站在轻柔的晚风中,瘦削的背影看着是那样孤独,惹人怜悯。
“青姚......”
“你走啊!”她回头,眼眶湿润,满脸泪痕,“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行吗!!”
“抱歉”他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我这就走。”
余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她再也绷不住,泪水如瀑布般倾泄不止,呜咽声充斥了整个山崖,周遭的一切都被她的悲伤所感染,不由自主的哭泣起来,孤月也隐在黑纱后面,不忍看她。
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族人丢到人间来历练时,她哭了,也是她仅此一次哭过。之后,不管是在刚入青龙院因外貌而被同龄人欺辱调侃时,她没有哭;在一连好几次没有通过毕业考试时,她也没有哭;甚至在她跟家族的人闹矛盾非要和余诚在一起而被除去祖籍时,她还是没有哭。但这一次,她哭了,哭得稀里哗啦,哭得一塌糊地,哭得肝肠欲断。因为那个曾是她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曾是她治愈自己所有伤病的良药,如今却是造成她哭泣的始作俑者。
她责备忽起的那缕微风,如果不是它吹得眼睛痒,她也就不会突然睁眼;她责备天上的那轮皎月,如果不是它璀璨得耀眼,她也就不会睡不着觉;但……她更责怪自己,因为如果不是她内心深处对这份感情的渴望,对余诚的一丝幻想,或许她就会一直装傻下去,这样,他们或许还能保持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