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对比了临近的好几家店铺,挑了价格和质量最合适的一家,试图与他砍砍价。
可那人一听佩儿唤她夫人便知道了她就是侯爷的新妇,笑意堆满脸直接说道:“侯府家大业大的,夫人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了。”
景元听他的话像是不想少钱,于是解释道:“侯爷仁善,这些米买来都是送给灾区受苦受难的百姓的,自然希望买得更多一点。”
那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连连应着“是”,可就是不松口,连一分钱都不愿意少。
见他始终不愿意少价,景元思索了一番倒也不强加为难,这洪灾本就影响甚广,他作为商贩能稳住米价不抬高也是一种仁慈。
将手里的银票递给米店掌柜,便吩咐他打包好了这些米都送到侯府里面去。
那老板应着是,吩咐着店里的杂役把那些米一缸一缸的搬了出来,为了给搬运的人让路,掌柜把左侧的一个坛子往里面移了移,招呼着那些人:“都小心些,莫把货物给摔着了。”
那被搬移的坛子里面装着黄颜色的面类,虽是面类却有些粗糙,走近一闻竟有些玉米的清香。
景元用手捞起那坛子里的东西摩挲了一下:“掌柜的,我买了你那么多米,你送我些这个可好?”
老板的眼里闪过诧异,指着那坛东西说道:“这是别人筛过的玉米面,我留着不过是想低价卖给那些养家禽的人,夫人拿这个去做甚?”
“在老板眼里这是给牲畜的东西,可在我眼里这却是极好的粮食,用来做玉米粑是最好不过的了。”
“玉米粑?”老板收手捋了捋自己的衣袖,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想了一时竟没有这东西的痕迹只好对她说道,“是在下见识浅陋了,竟从未听过这种吃法,不过这东西不值钱,夫人喜欢我便送了你去。”
景元连声道谢,弄得老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又对那来来往往搬运的杂役说着:“把库房封着的两坛糙玉米面也给夫人搬去。”
“是。”后院传来杂役的应声。
景元与佩儿相似一笑,等到那些东西都装到掌柜准备的板车上后便领着他们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由于东西太多往正门走难免有些引人注目,景元便让佩儿带着往侯府的后门走去,到了后门又唤了些侯府里面的下人出来把这些东西一缸一缸抬到厨房的仓库里去。
在厨房工作的厨娘们见了这些心中诧异,向景元行了礼问道:“夫人这些是什么?”
“侯爷让准备的粮食罢了。”
那厨娘让开了道,知道自己不应过问主子的事情,只命令厨房里闲着的人也出来帮忙把那些米粮一排一排的码好。
“糙玉米面不必放在仓库里去,摆到外面就好。”
来往搬运的人应了是,便将那三坛糙玉米面放进了厨房的边角去。
那掌事厨娘跟着景元的步子走到那三个坛子面前,揭开盖子看了看说道:“夫人,咱侯府没有豢养什么家禽,买这么多糙玉米面子做什么?”
“拿来做玉米耙吃。”
厨娘诧异,用手捧起一捧糙玉米面说道:“恕奴婢见识浅陋,请夫人指教这玉米饼怎么做?”
“这还不简单。”景元说着,拿起厨房中的斗子量了半斗的糙玉米倒在蒸笼里,等蒸笼将这糙玉米面给蒸熟便取出来倒进舂里去,她拿起挂在墙上的杵借着势舂着。
那掌事厨娘见了怎敢由着侯爷夫人干粗活,接过她手里的杵替她完成这项工作。
等那东西成泥状便算是完成,取了出来沾些淀粉揉搓成圆盘状便算是成了。
再在里面包些糖贴到锅里炸一炸便是玉米芳香沁了满屋。
景元蹲下身子抽/弄着柴火,将多余的木材取了出来踩灭,歪着头看那炉灶里的火候可否适宜,看得认真全然没发现身后竟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娘子在看什么?”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景元举着手里熄灭的木柴下意识地挡住自己,却不想那炭灰划过左修垣干净的衣服,抹了黑色的痕迹上去。
左修垣好似不在意这些,扶起跌坐在柴堆里的景元温言说着:“娘子怎么老是被我吓一跳。”
景元借着她的手劲起来:“分明是侯爷老喜欢悄无声息地站在别人身后,哪是我容易被吓。”
厨房里忙碌的仆役们见侯爷来了有分分屈膝蹲下言道:“见过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