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瞬间就蔓延了起来,景元感觉到了周边的热气腾腾,可她根本就没办法动一下,就算是轻微地挪动也做不到……
绝望蔓延在心里,却感觉到自己身子突然腾空,左修垣冲进火海里从床上将她抱起,跑到火势还未蔓延到的一隅之地,颤抖地安慰着:“景元别怕,我在。”
火势凶猛至极,如一只猛兽耀武扬威地吞吐着火舌,楼下有人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等他们来救怕是早就烧成了灰烬,如今火势凶猛早就把冲出去的路堵死,唯一的出路怕不是就近的那扇窗。
左修垣把景元放在安全的身侧,脱了自己的衣服撕成一大条一大条,将它们连接起来绑在窗棂上,另一端栓到自己的腰上,背起景元从窗户往下跳了去。
他让自己的身子朝下,若有意外,他一定要让他的景元活下去。
也幸得这楼下摆了一摞枯柴,身上绑着的布带子断的时候刚好踏在这摞枯柴上,淅淅沥沥的雨落了满头,远处的雷声也滚滚而至,倾盆大雨瞬间下了起来。
左修垣背着景元艰难地爬下那堆枯柴,躲在房檐下沿着路回了客栈去。
也幸得有这场雨,这场火也及时地被熄灭,没有牵连到其他客人。
佩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脸上抹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公子,我还以为,以为你和夫人……”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左修垣把景元抱在怀里:“我俩现在好好地在这里,这眼泪还是收起来的好。”
佩儿抽泣着收起了眼泪,小侯爷用衣服沾了水轻轻擦拭着景元抹了黑的小脸。
而后者身上软骨散的药效还没散了去,只能由着他的动作。
“史灿是在哪里找到的?”见佩儿收了哭泣左修垣便问道。
“是在后厨的草垛子找到的,被人打晕了丢在那里。”
左修垣的眉头微蹙:“他可有什么事情?”
佩儿摇了摇头说道:“回公子,史灿没什么事情,只是见了血,现在正在后面擦拭。”
“西秦的人做事真是见不得光,战场上打不过,便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残害我们,真是过分!”左修垣厌恶地说着,手握成拳暗自捶在身侧的木凳上。
佩儿不敢回话,抽泣着站在一旁。
客栈的掌柜倒是举着算盘匆匆地走了过来,鼻头上抹了点灰:“你们这,这把我客栈烧了,是要赔钱的!”
左修垣没有答话,却捂住了靠在肩上的景元的耳朵。
“这床,可是南伯木打的,这桌子可是九水桦木制的……还有那放花的瓷瓶,那茶水壶……这可是一笔巨款啊……”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算盘拨得沙沙响。
任由他说着,左修垣从腰间拿出那块通体碧绿的玉佩来搁在桌子上,那拨算盘的人目光便被吸引到了这东西上,停了手里的动作装作不屑地说道:“你这玉佩抵了怕也不够。”
左修垣倒也不恼,用手指点了点玉佩说道:“值不值钱的,你再仔细看看。”
那人把脑袋凑近了一些,仔细端详着那玉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颤抖地跪倒在地上:“侯,侯爷。”
见大老板跪下了那些小二们也立马跟着伏膝在地。
“西秦贼人闯入本侯房间意欲谋害,放了把火逃走,你不去追他,反而怪起本侯来?”
那人唯唯诺诺地应着,身体抖如筛糠,嘴上却还狡辩着:“我们就是开门做生意,这个事情也不是我们去做的……”
“住客的安全你都不能保障,还跟本侯说开门做生意,今日这事情传出去你还能够开门做生意?本侯今日要是死在了你这店里,你又该当何罪?”
那人连声道错,身体伏在地上不自觉地颤抖。
“这位客人说得对,是本店的问题。”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一位穿着劲装的女子从后院走了出来,对着伏在地上的小二说道:“还不去请郎中来给侯爷夫人看看。”
那小二连应着“是”,撑着伞慌乱地跑出客栈。
那女子走了出来,拱手言道:“在下姓陶,开这客栈本是为了江湖人来往有个落脚的去处,不曾想竟让西秦的贼人险些伤到侯爷与夫人。”
左修垣掸了掸身上的灰言道:“原来你才是掌柜。”
“侯爷莫见怪,江湖人这种打打杀杀的多得是,在下看见那贼人溜进了你的房间心里认为是平常的江湖事情,故才没有出手相助,还请侯爷赎罪。”
说着,她又抱拳以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