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他又为什么提到了江齐铭？

沈衍很快告诉了她答案：“所以我告白的时候，你并没有抗拒和窒息，对吗？”

姜予愣了一瞬，几乎是炸毛了：“你说了只问一个问题。”

沈衍摊手：“你可以不回答。”

对，姜予可以不回答。

因为他要的不是答案，是思考。

“阿衍。”姜予出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疲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衍在逼她。

沈衍有一瞬间想要缴械投降，然而最终还是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他温柔的如同一抹月光：“小予，我们来试试，好不好？”

姜予咬紧下唇，眼角红红的，不做声。

“我没有办法骗你我只想和你当朋友。”沈衍说，“甚至在此时此刻，我都压抑着想要靠近你的欲望。”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们不会变成你想象中的样子。”

“你有一切避开我的权利。”

而他只是想要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光明正大地追求她而已。

“所以，我们试试看吧。”

不是作为朋友，也不再遮遮掩掩。他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心。

……

“沈总，你还好吗？”

此刻的沈衍脸色苍白，仰靠在座椅之上，头疼欲裂。眼镜早摘了扔在一边，他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王子林忍不住吐槽道 ：“都说夏家当家的狡猾，今天倒见了个彻底，跟个铁公鸡似的，磨了两小时，一毛也不肯拔……”

他通过车内后视镜发现沈衍疲惫地闭上了眼镜，忧心道：“不会发烧了吧？”

沈衍小时底子就薄经常生病，后来常年健身，病倒也不怎么生了。但这些日子因姜予的避而不见，他没日没夜地加班，昨晚又淋了雨，身体自然吃不消。

回到公司，王子林替他量了体温，38.5，高烧。他联系了医生过来，苦口婆心地劝：“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有精力工作？”

脑子昏昏沉沉，但他精神却高亢，这种诡异的矛盾感并没有打扰他工作的进度，他驳回了市场部的提案，依旧冷静而睿智地指出他们的不足。

“打电话给姜女士，跟她说我发烧了。”

“……”王子林迟疑，“你这是，苦肉计？”

沈衍缓缓勾了勾嘴角，干净利落地划了一个数字惊人的批款：“只是让你告诉她一个事实而已。”

“……”

当姜予来到沈氏集团总部33层办公室的时候，我们的沈总正站在落地窗下打电话。──不知是不是他故意要显露出这副病弱却拼命工作的模样，但如果这就是他的目的的话，我们不得不恭喜他做到了。

浓墨色的丝绸衬衫泛着流光，他的姿态慵懒，却在三言两语之间将话语的主导权夺了过来。

听到敲门声，他侧过头。他说话的音色低沉，带着明显的沙哑，泛白的嘴唇使他看起来单薄得像一张摇摇欲坠的纸片，但眸色却更深了。

他噙着淡淡的笑。但姜予却后知后觉地发现，每次沈衍看她时的眼睛都是亮亮的，分明转身前还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却在定睛之后，露出了一股难以掩饰的愉悦。

搬了办公室，装修风格也是他喜欢的以黑白灰为主调的极简风。果然之前那个公司只是他的踏板，连掩饰都做得极其敷衍。

姜予出神地想，若让他去出演古装剧，怕是无人能演出如他这般“病如西子胜三分”以及“陌上人如玉”的憔悴美感。

过了十分钟，沈衍挂了电话。他喝了一口桌上半凉的水，咳了两声：“来了？”

脸愈白，他眼下的青黑就更明显，他一病，便和姜予为他雕的熊猫别无二致。

姜予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声音有些低：“我来接你回家。”她并不是很想同他见面，还没有整理好心情的当下，她依旧更愿意当一个缩头乌龟。

但她更放心不下他。

毕竟沈衍若执拗起来，发着高烧通宵为公司奉献也不是不可能。──我们贴心的王助自然事无巨细且绘声绘色地跟姜予描述了一番前些日子沈总着魔式工作的情景，将助理这个职务的意义升华至了最高层。

沈衍以退为进：“还有一些工作。”

姜予抿嘴蹙眉，问他：“多久？”

“不知道，快了吧。”

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快了吧”这种类型的词汇下限至少是两个小时开始算起来。姜予走上前，强势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后，又拿起桌上的体温计，听到滴一声后，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上面的数字，觉得荒唐。

她一字一顿，夹杂着怒火：“你必须立刻马上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