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才能将春奉压在身下啊!
突然,寒寂动了,他敛眉闭目,四周的风全数涌向他的脚下,移形幻影般分出多个寒寂和尚,春奉被包围在中间。
那些人影变幻得极快,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寒寂。
“是寂春幻影术!”安静的环境中冒出一声惊呼。
寂春幻影术是道家子弟失传已久的术法,一直没有弟子真正修炼成功,由于流传失久,甚至隐隐有令道家呈衰败之相。
春奉笑了一笑,祭出衔月剑。
青年瞬间消失在原地,白色身影堪比寂春幻影,硬生生也生出无数个白影,让人分不清他此刻到底脚落在何处。
蹁跹白衣也抓不住。
场中女修更是倾慕,几近晕厥。
图灵咂咂嘴:“我怎么觉得他这回是故意装13呢?”
那修长的身段不仅快速,还尤其优美,打个架而已又不是跳舞,干什么呢这是?
寒寂露出笑容,他不仅不紧张还越发兴奋。
无数个寒寂脚下步子一变,一致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
九霄台上漫天铜钱扬起。
“禅文。”温旧眯眼,那些快速飞舞的铜钱在她得眼中变得极为缓慢。
于是她看得分明,寒寂掷出的铜钱并非真正的银钱,而是刻有禅文的铜币。
这是道家用于锁定外来者的一种定身的禅,一旦触碰便会被卸去全身力量。
本来集中注意力观望春奉的雁引刀在听到温旧的话后,突然分神去注意温旧。
旁人不知,但身为温旧的法器,与血脉相连,能切身感受到她的变化,尤其是在温旧无意识使用自身灵力时,它的感受就会越发明显。
温旧周身的气运更为浓郁了,不仅如此,她原本破损的灵根也变了不少,似乎是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改变。
雁引刀“哼”一声,它心仪的主人还是春奉。
说罢一瞅再瞅温旧,目光良久才挪到春奉身上。
不过片刻分神,两人便已经分出胜负。
折射出银光的衔月剑贴着寒寂脚尖插进九霄台,入地半寸,而白衣青缘的青年正站在寒寂身后,他发丝丝毫未乱,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寒寂双手合十,散落的铜币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转身面向春奉:“春道友不负盛名,寒寂佩服。”
经过比试,众多女修更是对春奉狂热不已,奈何修为有别不敢上前。
后面便是诸多温旧不认识的生面孔,逐个比试。
诸多场比试之后,石碑上再次显露出下一场人选。
下一刻九霄台上,那座巨型石碑上浮现出的名字忽然令温旧睁大了眼睛——
云华宗宴梨、温岁。
“这、这如何比试?”
知道宴梨和温岁关系的人突然低语。
方才被春奉惊才绝艳的身法俘获芳心的女修在看见宴梨这个名字时,瞬间清醒。
宴梨与春奉共同被称为云华宗两大天才,更何况这两位天之骄子,一位是男一位是女。
于是女修笑着出声:“曾听闻宴道友与温道友是主仆关系,如同亲友,今日这比试,谁赢怕是一目了然。”
宴梨的目光睨向说话的女修,上下打量一番:“修道者最忌贪念、痴念、癫念以及嗔念,道友不小心便沾染其中之三,要当心了。”
贪痴癫嗔,明眼人一眼就能明白,宴梨这是在骂那女修无脑花痴,对春奉发痴发癫,生出嗔念。
女修被暗示得脸色涨红,心思被戳破她咬紧牙齿,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击,余光瞟过宴梨脸上的疤痕,又打量宴梨仍旧能看出美貌的脸蛋,小声恨恨骂他“丑八怪”。
弱者的粗鄙之言于宴梨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半点不觉得愤怒。
温岁这才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温软笑着,令温旧想到那只捡来的小白兔。
“郡主,我们上九霄台罢。”目光滑过温旧,那双茶色瞳孔仿佛深不可见,如同提线木偶,没了往日光亮。
二人上去后,温岁腼腆垂眸。
“郡主先请。”
一副恭敬听话的模样。
宴梨脸上浮出轻蔑又怜悯的笑:“也行,多日不曾督促你修炼,今日我便亲自看看你,是否有所长进。”
说罢宴梨纵身向前,速度宛如疾风骤雨,丝毫不留给旁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他连本命剑否未曾祭出,赤手空拳就迎了上去。
温岁脚步扭转一跃,险险避过宴梨的攻势。
对方步步紧逼,温岁节节后退。
那支招人恨的银制流苏步摇的残影晃荡在眼前,如同附在身上的噩梦,温岁紧紧盯着那支珠钗,纯良童真的面庞些许扭曲。
他的修为不敌宴梨。
且他始终记得,段锦蓉告诉他,惹人怜惜的失败会勾起旁人内心那一丝柔软,不仅如此,还会令胜者虽胜犹败,受人厌恶。
于是温岁压下内心想要冲上去与宴梨相搏的心思,吞下要将那支珠钗抽出掷地的冲动。
宴梨哥哥并非良人,他不过是将宴梨那层外皮揭开,令小旧认清他的本来面目罢了。
本命剑被温岁抽出,他猛地迎上去,那剑银光泠泠,剑尖触碰上宴梨手背,划出一条细长血痕。
“锵——”
剑條地断裂开,温岁双膝跪地,九霄台今日第一次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