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奉当然没有这种恶俗的爱好，只是单纯地想要看温旧穿女装罢了。

他紧紧攥着翠绿衣衫，状似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撩开衣摆坐在床沿。

一手细细摩挲着衣裙，动作似乎是无意识的，极其缓慢。眼神端视着乖巧躺在床上的温旧。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比较乖巧。

“你应当是喜欢这种颜色的。”他抿唇微微笑了笑，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愉悦的神色，片刻后脸上的神情隐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搭上温旧的手腕，春奉垂眸握了握，轻松便能圈住，手腕的骨又平又细。

为温旧渡灵力后，他张了张嘴，低沉含糊道：“还是太弱了。”

渡过灵力后，春奉漫不经心地阖下眼皮，面色平静毫无波动，只是捏紧翠绿衣裙的手出卖了他，泄露出他状似平静的神态。

虽然他早就在灵泉边将人一览无余，但那次毕竟是无意，这次再看，便是有意为之，总归不妥当。

春奉对待男女向来一视同仁，性别于他而言不过是个被老天强制贴上的用于分门别类的标签，他能视那些衣-着-暴-露的精怪为死物，就算是男男女女裸露的器-官，他也不觉得燥热，不曾心生好奇，亦不曾心生厌恶。

众生只分为男女，除此之外并无不同，不过是强弱之分罢了。

此刻的青年却闭着眼，根根分明的长睫一动不动，修长的脖子浮现出几条隐约的青色线，喉咙外的“小山丘”缓慢滚动。

只不过一息的时间，这时候的春奉却觉得度日如年。

在春奉灵力的运转下，衣裙宛如拥有神智的妖，自如地贴上温旧的身-体，它仿佛与皮肤融合般缠上温旧。

待穿戴完毕春奉的眼皮才掀开。

衣裙衬得温旧的脸色越发白皙，莹莹如玉，薄唇淡红，小小的鼻头，并不是很高却又细窄的鼻梁。

分明是一张稚嫩青涩的脸。

怎么就将她当做了男子？

想到温旧平日一副温润如玉的打扮，举手投足间十足的男子姿态，一切都明了，温旧确实将男子的性格举止学得有十层的像。

青年的坐姿端正，矛盾地带着些慵懒。从春奉俯视的角度往下看，能完全将温旧此时的模样收入眼中，他突然蹙眉，然后左手手掌撑在床沿躬身向下，似乎是觉得刚才的距离看得不够清楚。

凝视半晌后，他伸出右手抽出固定温旧高马尾的玉冠，柔顺乌发散落，有些遮住温旧的眉眼。

春奉怔仲，他有片刻迷惘，最终还是为温旧撩开头发，将少女的脸完整露出。

如一颗剥壳的煮鸡蛋。

心脏骤然紧缩，像是被一只大掌捏紧，紧缩的疼和丝丝缕缕的麻意。

春奉的指尖瑟缩了下，眉皱得更紧，那双从来洞穿一切的眼睛这时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青丝在枕上缠绕，凌乱又柔顺地贴着。

青年的手有往后回缩的趋势，床上安静地温旧脑袋忽地侧动，摇摇欲坠般，微凉地鼻子从春奉的指腹擦过。

春奉清晰看见温旧似乎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心。

随后他站起身来，淡定的后退几步，右手搭在左手上，垂眸看着这一切，忽然勾唇笑了笑，随着他略微低头凝视的动作，耳侧落下的墨发被他手指一勾，别在耳后。

待青年离开后，温旧睁开眼，她的眼中没有迷茫和疑惑，十分清醒。

她坐起身，手漫无目的地支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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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衍脚下动作迅速，眨眼消失在温旧视线内。

握紧雁引，温旧集中注意力，目光寸寸环顾，用五感梭寻。

缓慢地凉风吹过，鬓发扬起，融化的雪地露出泥黄色的地面。

温旧侧头，抬手挥刀，归衍真人的身影在利刃的气流下显出，只可惜姜还是老的辣，对方宛如来去自如的鬼魅，逗弄老鼠般再次消失。

背上抵着手指，温旧懒散地笑，叹气道：“徒儿愚笨。”

归衍真人修为高，面对这一场看似是在交手实则指点的比试，温旧自然认真对待，只是相差实在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