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旧沉吟片刻,不打算深入去猜测个中缘由,淡淡道:“继续吧,师兄。”
春奉:“你需要结印。”
听着青年口中说出的新鲜词,温旧来了些兴趣:“结印是什么?是一种符咒还是一种术法?”
对于求知若渴的学生,春奉越发不吝赐教,他似乎非常乐衷于引导温旧。
青年面上依旧是毫无波澜的神色,支在脸侧的手指却微微蜷缩,温旧此刻的态度令他觉得身体某处有股躁动的痒意,不是真正的痒,却总使得他无法忽视。
春奉的视线从温旧的脸上滑过,少女的脸色认真,应当是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唤醒剑灵,或者是如何结印上。她并没有察觉到春奉大胆而灼热的视线,也许察觉到了也说不定,只是碍于现在需要他的帮助,不愿打断而已。
少女的唇薄而小巧,不是健康的樱粉色,而是毫无气色的粉,很淡。
惹人怜爱。
这是春奉第一次如此专注的端详温旧的模样,他欣慰又满意,放眼整个云华宗,除去温旧他竟然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令他如此合心意的人选了。
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又似乎无论温旧是什么相貌,于春奉而言,只要是温旧,便处处都恰到好处。
“不是符咒,算是一种术法,大部分剑在修真者奉为本命剑时便拥有剑灵,像雁引刀这种情况屈指可数。”
“胜在你的魂力强盛,结印并不算难。”他突然伸手,道,“手给我。”
图灵:“……别给他!”
看着他就来别扭。
温旧安抚了下图灵,然后将手递给春奉。
深冬的天气既干燥又寒冷,温旧是靠着衣着抵御寒冷,这也就导致温旧的手是凉的,不像春奉,他的手掌心灼热而干燥,仿佛是一个小小火炉。
甫一触碰,十分暖和,源源不断的热源。温旧冰凉的手背在春奉的手掌中渐渐回暖。
得到这片热源,她眉尾松缓,垂下的眼睫快速地眨了眨。
春奉饶有兴趣地掀起眼皮看一眼,复不松不紧地握住温旧的手,缓缓地注入灵气力到温旧的体内。
在做这一切动作时,他的眉心微微蹙了蹙。
其实过度的“溺爱”温旧并不是一个好的行为,他原本是希望在养成温旧的道路上成为幼崽的引路人,仅仅只是个引路人而已,作为一个引路人本不该做多余的事。
这种事,现如今为止,他做得过于多了,甚至还有隐隐超越的趋势。
感受着自手掌传进来的热源,温旧楞了楞。她看向为她渡灵力的春奉,青年仍旧是那副模样,似乎觉得这个举动很微小,根本不值得一提。
“多谢师兄。”
温旧瞌下眼皮,轻声道谢,她虽然对春奉不抱有什么情谊,且把他当做一个对手,一个推动她接下来剧情展开的工具,但在面对对方的帮助时,十几年的教育仍然会让她礼貌道谢,无论春奉做出这个举动的含义是什么。
青年淡淡道:“举手之劳。”
无人知道,被墨发掩藏的后颈红成一片,可他仍旧握住那只手,以对他而言极其缓慢的动作握着温旧的手放在刀背上,青年清泠的声音响起:“它既是你将来的本命法器,自然该由你来唤醒。”
温旧的手被盖在她手上的大掌抚平,手心朝下手背朝上。
春奉:“闭眼,用你的神识去感受。”
神识是神魂的一部分,也象征着魂力。
听着青年温和清浅的声音,温旧顺从地闭上眼睛。
但“用神识感受”这是一句很笼统抽象的概念,她一时无法理解,只得放出神识依靠实践出真知,真正放出神识后,她反倒更不知道具体该如何操作了。
手心的刀面冰凉,手背上盖着一只灼热的属于男子的手掌。
温旧没有生出什么暧昧的想法,只是觉得手背上那片热源似乎越来越烫,冒出些润湿汗渍来,使她得手背粘腻。
突然手心微疼,有什么东西划破她的手,她的神识放大,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刀上,以至于能清晰感受到有□□自手心的伤口流出。
滴答,滴答——
缓缓落在刀面上。
脑袋有一股被重力压迫的感觉,很像是通宵熬夜的那种猝死感,额角疯狂跳动,拉紧她脑袋的每一根神经。
由于温旧闭着眼,看不见春奉的动作。
图灵却看得一清二楚。
它清楚地看见,小仙男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抚过‘雁引’,所过之处皆冒出一层莹莹蓝光,像是潺潺流动的水,起伏漂动着。
绕是再不能人类之间的复杂情感,它也知道,春奉这是在帮忙。
那些蓝光不仅包裹着刀面,也流入温旧的手心处。
只见温旧顿时咬紧贝齿,额角溢出汗珠,那些碎发被汗水浸湿,乖顺地贴在额边,活像是刚从母胎中诞生的幼崽。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