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赵构含笑望着岳飞忐忑的神情,丝毫不提两年前赠马谢恩的事,只随意地问道:“鹏举啊,岳云在你身边,都做些什么呢?”
于是众官员开始猜测,皇帝今天心情很好么,居然有兴致拉家常?
听他的口气,这少年在岳飞身边,看来不是一般关系呀,等等,他也姓岳,莫非是……
岳飞想了想,含糊地说:“无非教导学习,虚度光阴。”
“这可不对呀,”赵构微微蹙眉,“他是你的长子,不应该用心规划前程么?”
靴子落地,哦,众官员暗道,真的是岳飞的儿子,他们都没见过,官家倒是门清。
岳飞忙顺着他的话道:“陛下教训的是,犬子碌碌无为,惭愧的紧。”
大殿里,只有秦桧的脸色绷紧,不太好看。
赵构听了他的回答,却显得很高兴,接过话头:“所以说啊,这孩子一表人才,别给耽误了。”他略微一顿,“朕的御前侍卫空缺,让岳云来锻炼一下正合适嘛。”
岳飞一怔,赵构已命中书舍人:“替朕拟一道圣旨,命岳云带御器械,即日起到宫内任职。”
众皆吃惊不小,看不出来,岳飞平素一副不屑名利的样子,暗地里挺会走上层路线呀!
启用一个从未进入过朝廷视野的子弟担任御前侍卫官,对于谨慎的皇帝来说,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而岳飞听到皇帝直接下旨,也蒙了,这太突然了!
岳云心中懊恼,坏了,这是马球打上瘾了么!
仓促之间,岳飞不及准备措辞,从来伴君如伴虎,怎么能让岳云进皇宫呢。于是他急急道:“小儿年少愚鲁,难当重任。事关陛下安危,臣不敢领命。”
赵构不悦地沉下脸,朕恩宠相加,你竟不识抬举!
敢当众驳朕的面子,却由不得你。他冷冷地抬抬眼皮,“哦,不知令郎怎么个愚鲁法?文不会,朕可以教,武不会,朕也可以教。”
岳云能驯服烈马,球又打得好,还会体贴人,自从起了留他在临安的念头,赵构顿时看宫里所有侍卫都不顺眼了。带御器械的职位,还是前皇帝任命过,从他登基,至今空缺。
岳飞碰了钉子,正想继续组织语言来推辞,忽听一人略带讥讽道:“陛下,岳宣抚恐有欺君之嫌。”正是秦桧。
赵构一怔:“会之,你此话怎讲?”
许多年后,秦桧都想不通自己为何要在金殿出头,如果他不多嘴,是不是事情的发展方向就不一样了?
可此时此刻,秦桧懊恼着什么叫“别人家的孩子”,想到自己过继的儿子资质平平,不省心的女儿叶子,成天和张俊的小公子张帆远混在一起,把杭州城里的坏事都做尽了,啥时候能变成个正正经经的姑娘哟,真是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