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相遇之际，灵气波动。

貘豹再度转换梦境，现实中的怀蕴这次注意到了又一闪而过的变化，探知得貘豹藏身处，一剑斩断妖身。接续的幻梦破裂，如点燃的鞭炮炸得红纸崩裂，瞬息融入夜色中。

四人突现凌波宫。

不是风动，是怀蕴像一支穿云而过的箭。“怀安！”

“你没事就好。”怀蕴还不能握住怀安的手，刚伸出又背到身后。

“啧啧啧啧…… ”随后赶来的花妖摇着头。

短暂的尴尬为花妖所打破。“我说你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貘豹我都不敢惹，你们还给捆了。”

貘豹得整座皇宫里噩梦美梦与痴梦滋养，在皇宫里的一众妖物间能横着走。四人后知，是怀蕴抓住了一线生机。

“怀思连年做噩梦，可也是与貘豹有关？”怀谟看向花妖，想问得缘由

“有可能吧，不过谁从小给一屋子鬼怪吓大，想不做噩梦也难。”

“你可知貘豹之主是谁？”账还没算。

花妖抿了抿嘴，“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与你有关？”

“嗯……是我给怀容的儿子寻来的。”花妖很是尴尬，“那时为造梦让广英困死梦中，没想到养虎为患。”

“现下宫中还有多少妖邪？特别是，这种‘历史遗留问题’。”怀谟趁势借力。

花妖心虚走在前，“我来带路。”

再忙活了两夜，入京前能远远见着的青黄相杂的妖鬼之气渐渐淡去。属于人间帝王的紫气终于得缭绕在皇宫上空。

怀谟驾着马车由西门出宫。

“怀谟。”怀安掀开帘子喊了一声。“你与怀思入京要做的任务可是做完了？”

“差不多了。”

“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暂时没什么了，我跟怀思还有点事得处理。”

“好。那我们几时启程？”

“戌时，在我家等我和怀思。”

“聊什么呢？”怀沁也探出头来。

“你又不是听不见。”怀安坏笑着，张开手把怀沁的脑袋按回车厢去。

“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车！”

“嘿，踹不着。”在怀沁的绣鞋踢来之前，怀安化为凤蝶，振翅，轻轻落在怀谟肩头。

“车里三个女生，我好尴尬啊！还是出来自在。”

“怕什么，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那你为何不让福叔驾车，你坐里面去。”

“福叔平日里够辛苦了，这等小事我自己能做。”

“切。”

“驾！”怀谟双手将缰绳一抖，马蹄前跃，以更快的速度驶向将军府。

花妖离了皇宫，犹如重获新生。

“迎面而来的风都是自由的。”花妖转了个圈，晃眼似乎见得飘落了片片鲜红的花瓣。

“风不一直是自由的吗？”怀安从怀谟襟前跃下，稳稳地站在花妖身旁。

“不是。”花妖摇摇头，“你看那棵树。”顺着花妖指尖延伸的方向看去，不过是一棵树冠长出院墙的，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枣树。

“你看它囿于樊笼，实际上它是自由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

“因为你不是花，你也不是树。”说了句让怀安摸不着头脑的话，花妖笑了笑，挽起怀蕴跟上怀沁的步伐。“我想再尝尝人间的吃食。”

“有什么忌口的吗？”怀沁抬头问道。

“我喜欢肉，红烧肉、大肘子，这些东西最肥花了。”

午饭后，怀蕴带着怀沁回了趟山门，将花妖送回终南山的山野里，也把这几日逛街的战利品给搬回去。

“搬东西的事，我也可以啊。”被安排留在怀谟家中好生休息的怀安非常不满。

被怀蕴的指尖触及额头，怀安一头栽倒。

“好生睡吧。”怀蕴对着榻上沉睡着的心上人轻声道。

“师姐？”

“好了，我们走吧。”怀蕴笑了笑，示意怀沁放心。“今晚我们连夜奔赴漠北，怀安先好生睡会儿，补足神元。”

“我不信。”

“其实我也并不清楚怀安是怎么了，跟他的身世有关。他不愿告诉我他所知道的，师姑也不说。”

“是怀安原先可能与魔是一体双生吗？”

看着怀蕴错愕，怀沁撇撇嘴。“师姐你和怀谟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又不傻。”

“怀安也看出来了吗？”

怀沁极速摇头，“他是傻的，他没看出来。”

怀蕴松了口气，“那就好。”

山门中，一字辈的门人几乎尽出，连修为高些的怀字辈弟子也随师父下山去了。

怀蕴心悸着，终于从一堆待处理的公务中，找到了留下来维持终南山正常运转掌门。

“爹？”

掌门忙昏头了，一见着怀蕴喜不自胜。“我的女儿真是与我父女连心，知道爹爹忙不过来了，赶回来帮忙。”

“师姑他们呢？”

“除魔去啦。”

“是什么魔头？会值得如此多的大能出山。”

“傻闺女，不是什么厉害魔头。是许久未有数量多种类齐的魔相继现世，可不得抓紧时间带弟子去见识见识，顺便丰富一下教学资料库。”

“不是跟怀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