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我们回房坐着谈吧。”怀谟三日未歇,还一直想着怀思,难免疲乏。
别苑的下人们都等待遣散与安置,出不了门,不过有了欣赏怀安这一娱乐项目打发时间,又来了个怀谟。不少侍女原先就在府上嗑着面首们的CP,这下直接来了对顶配。
“呜呜呜……他们一起走过来了。”侍女甲仿佛看到了婚礼现场。
“他们走的路不是石板路,是我的心路。”
“会说你就多说点!”
怀谟瞥了一眼,“为何山下的女子也皆如此?”
“谁不喜欢美貌少……哦不,青年呢?而且还是双倍的。”怀安怡然自得。
“好罢……”
怀谟叹了口气,在怀安的催促下还是道出有些残忍的实情:“你元是那魔头千般寻来的胚子,他为你换了根骨,洗了灵髓。功成前,你被你父母盗出,辗转到江城。”
“随后你的父母为你取名安宁,定居江城,一点点洗去你身上的魔气。”
“原来安宁这个名字是爹娘对我的期许。”怀安喃喃。
怀谟郑重点头,续道:“那魔头是魔王之子,被争魔王之位绊住了,暂时不得来寻你,你爹娘也因此抚养你长至十岁,还是被寻着了。”
“十年前的仙门代表大会正好是紫盖洞天承办,咱们师门的代表便是一宁师姑。寻得魔气来源,重创了那魔头,可惜还是被他断腕炸死逃了。”
“那魔头修养生息又卷土重来,你父母感知到了熟悉的魔气。当时只知曾被师姑所救,便连夜将你送往终南山,以求庇护。可你父母也进不了山脚的求仙镇,在镇外被那魔头带回江城,制成……”
“制成陷阱,等我回来触发。”怀安含泪苦笑。
“是。”
虽说上山修道者皆生亲缘薄,十余年养育,几番搏命只为怀安谋求一线生机……怀安感念爹娘恩重如山,也懊恼自己道行低微,不能亲手为爹娘报仇。
“现下如何了?”
“江城的地缚魔盘踞多时,虽为魔头分+身,可实力也不容小觑。惟*恐在城中造成恐慌,师姑得先拔除了地缚魔,再与掌门、师伯几人协力,将魔头引至荒野除去。”
“如此……”
怀谟拍了拍怀安的肩,洗漱后转背沉沉睡去。这两日在江城,怀谟也忙坏了。
或是除魔棘手,掌门发了召请高阶弟子的讯号,怀蕴见着天象有变,只道:“你们在荆州等我消息!”急忙跃出窗户,御剑直上九霄。
“怀安!怀谟!”怀思与怀沁急寻而来。“师姐收到诏令,似乎是除魔有异。”
事情也算因怀安而起,可怀安什么事都帮不上忙。心下难过之际,听怀思道:“怀谟,你与我先把这别苑里的人安置了。”后半句几乎字字咬牙切齿:“接着收拾永泰这堆烂摊子。”
“怀安……你和怀沁在门口支个摊子,问诊、驱妖鬼可好?”
“好。”能做些实事,怀安心里也会好受些。
说干就干,别苑大门外的诊摊前,很快排出了长长的队伍,弯弯曲折,官府还专门派人来维持秩序。
别苑里不少菟丝花不愿离开,怀谟讲了会儿道理讲不通,怀沁笑言:“那便送去庄子里干活吧。”种地,专治各种矫情。
外面还有不少遗留问题,怀谟还得随怀思出去一趟。
“怀安,那便辛苦你了。”
怀安微笑致意:“医者使命,不辛苦。”
一连三日的问诊在怀蕴归来时宣告结束。
“师姐!”怀沁远远见着怀蕴来了,迎出门去。
怀蕴的神情并不轻松,几人想问又不敢问。
“怀沁……”
“你师兄他……殉道了。”
晴天霹雳,砸得怀沁一时无言。
“我师兄?”
“师姐你在开什么玩笑?”
“一凛师伯已经把怀肃的骨灰带回他的故乡了。”怀蕴低着头,“是怀肃的遗愿。”
“我师兄的故乡是在何处?”怀沁哑然,竟然连最为亲近的师兄是何地人都不知道。
“鄮州。”
“我们现在就去鄮州!现在!”
怀沁擦着泪,御剑走在最前端,一路往东去。过了杭州,再过越州是鄮州了。
怀安三人与怀沁的师兄并不熟。虽然怀沁每次闯祸了都由怀肃来善后,不过那时怀安早被怀世逮回去一顿好打了。
“难怪师兄他总给我带鲜肉和海鲜粽子,你们都吃不惯。”怀沁一一细数着与师兄的过往,怀肃对怀沁是真的很好啊。
“嗯。”怀安现下最能体会怀沁的心境。
“等到了鄮州,我们买点东西去看看怀肃师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