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摆摆……”

又被怀沁瞪了一眼，怀安并指给自己施了个禁言咒，靠着怀谟观察周围的景致。水草丛中有蜻蜓暂歇，有此参照，不用变突兀的蜜蜂蝴蝶了。

“你们平时靠什么维生呢？”

“种地啊，还有养些虾蟹泥鳅螺蛳……”鱼人如数家珍。

“怀安，你能看出这鱼人有什么病吗？”怀思传音道。

“审美很有问题，是颠倒的。”

“我不是要问这个。”

“我没治过鱼，看不出有什么毛病。”若换成家禽家畜，怀安倒是有经验。

“你可知那鱼王有什么特点？”听话题已经跑到虾蟹怎么做好吃，怀谟紧急将对话拉回正事上。

鱼人摆摆手，“不得妄议城主，不然会处以刮鳞极刑！”

看来是个残暴的主儿。

“你们有赋税徭役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见钱眼开，让你们……”让你们几个会吃鱼的进院子小坐。

“刚征过一拨，我的父母姐妹都被带走了，我家就剩我一条鱼了。”鱼人无奈，不敢怒不敢言。

苛政猛于虎。又是大家喜欢的锄强扶弱打地主拯救受苦受难老百姓的剧情。四人正义感爆棚，欲将那鱼王除之而后快。

“你可知徭役争去是干些什么活计？”

“修龙门！”鱼人解释道：“传说只要能跃过龙门，就能脱胎换骨，由鱼成龙。”

“这个传说倒是听过，你知道那龙门长什么样吗？”

“这我哪儿知道，我只是条普通的鱼。不过传闻中龙门要高耸入云，才能让鱼一步登天。”

“好！”

四人合计再去找几条鱼问问，若是所言差不多，那就再去龙门看看。

可即便怀沁把银子直接放在手上，也再没有鱼人赶开门。四人再折返说上话的那户鱼人家时，只见已经鱼去屋空。

“咱们又被骗了？”怀沁想找那鱼人算账。

“或许是被那个鱼王发现了。动静闹得这么大，应该很快传进城中了。怀谟分析道。”

“也是。先前周遭都没什么其他鱼人敢出来，可能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吧。”这句话，怀安用的传音。

御剑起，怀安换了佩剑，感觉稳当多了。虽然不及怀谟的剑好，于医修而言，绰绰有余。

四人居高临下，暗处躲藏的鱼人暴露无遗。先前说过话的鱼人被押往城池去，怀思出手引来天雷，劈得鱼兵鱼卒落荒而逃。

“你们这可不是救了我，是害我啊！”鱼人坐地嚎啕大哭。

“我的父母姐妹都在鱼王手中，原本服完徭役说不定还能回家，现在都死定了！”

“你先莫哭，你父母姐妹叫什么？我们去也把它们救出来！”怀沁安慰道。

“救出来？”

“你们怎么救？救出来了我们又能往哪儿去！”鱼人哭个不停，现下怀安等人也确实不知该把它送到哪儿暂避。

怀思想起进入这界域的石室，暂且只能如此了。怀谟提溜起鱼人御剑去，怀沁在门口布了一道隔绝外界的法阵。

“暂时先委屈你在此处休息休息，我们速去解决了鱼王就来放了你。”

“你父母姐妹都叫什么？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我姐姐喜欢戴红花，妹妹跛脚……”

问得鱼人家人的姓名特点，怀谟再不听鱼人继续哭诉，与怀沁疾风般离去，正事要紧。

城池的构造与人间无二，高高的城墙上有烽火台，隔上一段距离有鱼人驻守。许是因为有人从域外降临，城门紧闭，城中街道空无一人，鱼人皆躲在家中。

城中最高处便是所谓龙门，应是要筑成一对并列的高墙。尚在修建中，为了垒高，先砌起了方便运送物资的缓坡。

从工地上凌乱锄头、挑子和木桶不难看出，做工的鱼人撤得匆忙，现下挤在不远处的工棚里，由妖力高一些的兵卒守着。兵卒品阶越高，妖力越强。人多势众，即便怀安几人找着那鱼人的家人了，也不好带走。

被怀思劈过的兵卒已经返回城门口。犯人被劫是死罪，那几只鱼人当即被地位稍高者斩杀于城门口。鱼头高高挂入城中集市，以儆效尤。

怀思抽了口冷气，本是想救人，却直接害死了更多人。

工棚中一阵骚动，另有兵卒带出四条鱼人，三雌一雄，走下高台，似乎也往市场去。

怀思示意后欲冲下云端，被怀谟一把抓住。

“等等！”这四条鱼人无一跛脚，并不符合怀谟所知的特征。或许只是诱饵，真正要救者说不定还在工棚中。

“我下去看看。”怀安变作一只蜻蜓，缓缓向城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