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的风是在太大,小小的蜻蜓快被吹折了翅膀。怀安冒着暴露的风险又化而为鸟,终于安全落到在建的龙门之上。
接连变化成沙蜥、砖石和蜻蜓,怀安绕着工棚仔细寻觅,发现有好几个戴红花的鱼人,不知其中可有要寻的目标?其间还有只鱼人碎其貌不扬,妖力却与其他与鱼人有壁。怀安留了个心,再往城中去。
鱼王府恢弘,并不难寻。身着华服的鱼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簇拥着,怀安只凭妖气直接分辨出那并不是鱼王。毕竟强大到能掩盖自身实力者,说不定上了一百层也还遇不到。
又是这样的障眼法。
嘴角一扯,怀安露出坏笑。先吓吓这群为虎作伥的鱼。
疾风起,旋即又天降惊雷。怀安躲在瓦隙中,笑看鱼王府里一阵兵荒马乱。不一会儿,另有两道格外强劲的、不属于怀安引来的惊雷落来。
三人对怀安再熟悉不过,可这正事要紧,怀安怎还玩起来了。还以为经过上次拒绝怀蕴掌门暴怒后,怀安沉稳许多了呢。
云雀自檐下飞起,直冲云霄。城中鱼人皆未见过飞鸟,一时间,对这能轻易飞过高高的“龙门”、往云间去的生灵充满敬畏。
怀沁见状,计上心来。
先是一阵炸雷选定“龙门”无差别攻击。高墙倾颓,面对近在咫尺的威胁,顾不上有“吃鱼的人”的可怖传说,工棚中聚集的鱼人鸟兽状逃散。有兵卒试图阻拦,拦不了人潮汹涌。
随即天音降临。造物主般的男声充满威严与慈爱,就倾全城之力,以无数鱼人的性命与“鱼生”修筑龙门,进行严厉批评!
又言:“龙门非高墙,砌之无用。妄造杀孽,罪加一等。”
众鱼伏身叩首,却不敢言。鱼王摆摆自会有天神惩罚,待其与爪牙伏诛后,再乞天神馈赠也为时不晚。
待最后一只鱼人跑到安全地带,庞然大物“轰——”一声倒塌,震起的烟尘很快被云中降下的雨冲刷无踪。
鱼人喜水,为甘霖而乐。但云中的四人却高兴不起来。
“杀了那个鱼王就能拯救这些鱼人吗?”怀沁不信。除掉妖力最强的,原先第二的马上就能顶上。难道都杀了?
“先除掉试试,妄造了那么多杀孽,那个‘鱼摆摆’罪有应得!”城中市场上还挂着四只鱼头,怀思仍为之愤慨。
“怀安,鱼王在哪儿?”
“那儿。"
顺着怀安所指,鱼王仍在鱼人最密处。怀思调整了几次降雨的分布,又以惊雷恐吓。鱼王仍能保持身边都是鱼人,半点空隙也不暴露出来。
“怎么办?”怀思怒意更盛,“这种推子民出来作挡箭牌的……”
“我弄死它!”
怀安提议,可让他变作一只金雕,将鱼王抓起。不过初次尝试变这么大的东西,不知能维持多久,还得靠队友趁着这空挡将鱼人带去空旷处。
众人皆可,说干就干。
身形远胜云雀的金雕从云间来,其翼展一丈,利爪含光,行动迅捷。鱼人刚又跪下欲叩首,金雕已经抓起其中一只,飞离地面。
只是,怀安抓错了。
鱼王果然猜中金雕是直奔他来,脚爪迫近时,鱼王迅速抓来相邻的鱼人塞进金雕爪间。
这第一局败了,故技重施就没什么意义了。
怀安将误抓的鱼人放到远处,又悻悻回到云间,倒是给了怀谟提示。
“我们将鱼人往别处赶,先分流一些妖力低微的,慢慢让鱼王只剩孤岛。”
鱼王岂会坐以待毙。方才觉察到怀安道行不算高,只是行动诡谲,变幻莫测。若是能再次交手,鱼王伺机反击。
未免神元不支,三人辅助怀思以落雷相追,冰墙为隔,分离了一半鱼人。余下者似乎是被鱼王以妖力维系在身边,既已暴露,鱼王也收起了先前装孙子的模样。一只只杀着鱼人,逼敌人正面交锋。
明知是圈套,可四人也不能眼睁睁看无辜鱼人殒命。
金雕又临,怀安学着曾遇见过的鸟妖与大鹏,合拢双翼,欲卷起烟尘。可方才经过大雨冲洗,地面纤尘不染。只有一阵羊角扶摇,往鱼人群去,毫发无伤。
鱼王反扑,口中吐出的泡泡瞬间变大,将金雕囊括其中。
怀安机敏,也变作稍小的泡泡,融入内壁,从中脱逃出来。
未料,鱼王还有后招,横刀划来。怀安及时变回原身,稍慢了一瞬,腹前重重挨了一刀。
一身蓝色道袍的人突然显形,在场的鱼人都被人吃鱼的传言给吓得不轻。但见方才的金雕并未伤鱼,连毁掉龙门时都无一鱼受伤,众鱼人有些动摇。
又见残暴的鱼王伤着了他,可伤口瞬间愈合,连衣袍上的血迹都消失无踪。莫非这“人”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